他最不设防的那个人,双眼失焦,微微笑着,用力抽出了他送给他的匕首。
鲜血喷涌,洇湿了宫尚角的黑袍。
他惯常穿黑袍,是因为黑色即便染血也看不出来,这样他在强敌面前,就算受了再多的伤流了再多的血,也依旧可以云淡风轻,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这回他站不住了。
宫尚角径直倒下去,鲜血在他身下仿佛绽开了一朵花。
他偏着头,第一次在这个角度看书房中的墨池。
池水漆黑,他却好像在其中看到了一个身着粉裙的女子,遥遥地冲自己笑着。
那是,他尚未过门的......妻子。
“要杀点竹,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必须要有人牺牲。”
“要牺牲的那个人......或许是我。”
***
所有的一切都被暗处的人尽收眼底。
待宫尚角彻底没了声息,从书房的阴影处钻出一个人来。
薛初雪几步走到宫尚角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查探了一下他的颈部。
确认宫尚角身亡无误之后,薛初雪放声大笑起来:“宫尚角,你威震江湖,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你最信任的弟弟杀死吧?”
宫远徵站在一旁,握着匕首的手垂在身侧,鲜红的血珠正慢慢地从匕首尖端滴落。
他一直维持着方才的神色未变,只是在听到宫尚角的名字时,才微微侧了侧脑袋。
“哥哥……”
薛初雪没理会他,双手提着宫尚角的领口,割开了他后背的衣物。
线报说,宫门执刃背上刻着无量流火的秘密,只是出乎薛初雪意料的是,宫尚角的后背光洁惨白,却空无一物。
薛初雪用手抹了抹宫尚角的后背,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恼意。
所以自己费尽心机,当时甚至不惜用了群体幻术来混进宫门,一直窝囊地蛰伏在宫远徵身边,居然就得了这么个结果?
薛初雪的眼珠子转了又转,这才注意到了身边的宫远徵。
她没好气地喊了一句:“过来。”
宫远徵慢悠悠地朝薛初雪走了过来,他听话的样子让薛初雪瞬间解气不少。
“宫远徵你听着,宫门执刃已死,你现在去给我争这个执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