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到底是懵懂，不懂这世间太多的事情。
“东陵，那不是风，那是……她。”
陆庭安深深地看了一眼，东陵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去看那棺材。
点点金光消散，连着棺材里的人也跟着消散了。
“东陵，她走了。”
后知后觉间，沈长宁才发现自己不知是何时起，脸上满是泪水。
也许是从她化作一阵风，拥抱亲吻她的时候。
也许是看着她，一点点从自己面前消散的时候。
她的母亲……
生，未能自由。
死，亦被囚困凌辱。
而今将其超度，望往后来生，只做一平凡人，健康顺遂，一生无忧。
“施主。”
宝相大师缓缓起身：“可见到她了？”
“见到了。”
“呵呵，她托老衲给你带句话。”
沈长宁眸光一颤。
“什么？”
“她很高兴，能见到你，能听你唤她一声母亲。”
“不要去北萧王庭，就在景朝吧。”
“在景朝，也许你是安全的。”
“那是我的事。”沈长宁转身：“她既已得超度，便该去往自己该去的地方。”
“我会给万佛寺的神佛，添香镀金。”
“施主仁善，我佛慈悲，定会保佑施主，心想事成。”宝相大师笑呵呵地说着。
沈长宁的脚步一顿。
回头时，那双犀利深邃的眸子落在宝相大师的身上。
半晌，她的唇缓缓勾起。
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你是说，你的佛，会保佑我么？”
保佑她心想事成？
“我是个往生之人，早就该死，而今皇城动荡，死伤无数，我的双手之上，亦是沾满了鲜血，杀业已落下，你的佛，会保佑我？”
宝相大师清瘦的身子骨掩在那灰色的僧袍下，风一吹，那僧袍鼓动，仿佛僧袍之下的身躯，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实质。
沈长宁眯了眯眼睛。
“他会保佑你的，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