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新月终究是说不出那个“死”字,话到嘴边,已经掩住嘴巴,泪水扑扑而落,泣不成声。
“不怕不怕,你老公命大。我还得好好活着,照顾你、疼你呢!”
我看着谭新月泪如雨下,心中一片纷乱不忍,一把将她搂进胸口,躺在那儿。
那一夜,我没睡着,而谭新月似乎也未能睡着。
我怕们有自己的房子,有暖和的床,有足以自食其力的工作。
然而,我们却浸泡在一种看不见的苦难中,度过漫漫长夜。
那是一种外人无法读懂的苦难,一种抽象的苦难,看不见摸不着,却如厄运如魔咒,渗进了他们的骨头缝里……
外面的月光洒向卧室,我并没有拉上窗帘,只是因为在黑暗中我逐渐变的无所适从。
我一直都在想着,到底会是谁呢?
那个绑谭新月的女人,到底是并未死去的白婉婷,还是王寅花钱雇请的一个什么女人?
如果是王寅花钱雇请的,那么只是为了一份钱而例行公事,可那两个小时中,女人戴着面具沉重地发着呆,明显陷入于某种伤感的情绪之中。
原本,我是坚信白婉婷已经落入滚烫的熔炉中的,可今晚结合到谭新月诉说的被绑一事,现在连我都开始疑惑起来。
白婉婷真有可能只是毁容,并没有掉落到窑炉中去吗?
一个我亲眼目睹已经惨死的人,居然如同死而复生一般,依然活在这个世界,怀着恨,像幽灵一样,在我的附近飘荡?
谭新月无法给出答案,我也无法想出一个答案。
第二天,我洗漱时,发现自己有了隐隐的黑眼圈。
就连谭新月一向晶莹如雪的面颊,都隐隐有些发灰。
谭新月买了豆浆煮了鸡蛋,我们两人坐在桌上默默地吃着喝着。
谭新月吃得不多,放下杯子,突然看着我,神情郑重地道:
“老公,我昨晚想了一整晚,依然无法完全确定黑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不管对方是谁,我们总得去应对。最终我想了一个办法,有了这个办法,对方是什么人就变得不重要了。”
“什么办法?”我喝着豆浆问。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办法,你可能会拒绝,但我真的希望你认真考虑,为了我们的将来。这个办法就是,我们消失,彻底从对方眼前消失。”
“怎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