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不是瓢 作品

第八十一章 一表奏章惊朝堂(第2页)

 薛振锷道:“哪里话?王爷也知,贫道进京前沾惹了江湖事,这一月光景好容易才撇干净自身。若非如此,贫道早就扫听了王爷行止,自行上门拜会了。”

 “哈哈,本王就瞧着薛道长面善,果然与本王脾气相投。”顿了顿,福郡王突地给侍卫与那黄门一个颜色,两名侍卫抱拳领命,站在雅间屏风之外,福郡王这才说道:“说起来薛道长遭了无妄之灾,其中内情本王倒是略知一二。”

 “哦?”薛振锷恼火道:“贫道方才下山,不曾得罪人,怎料偏被人构陷。若非有高人指点,这江湖麻烦是撇不开了。此时回想起来极为恼火,若王爷知晓,还请王爷告知。”

 福郡王语重心长道:“薛道长与阿姐情投意合,早晚本王要称一声姐夫。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薛道长可知徐甫其人?”

 “魏国公三子?”

 “正是,”福郡王说道:“此人行事浪荡,先前就觊觎阿姐。待薛银台上书为道长求娶阿姐,母后便转了心思,想要促成阿姐与道长的婚事。

 此事虽拖延下来,那徐甫却怎能不恨道长?徐甫那厮投了本王五兄,为其门下走狗,近来一直在搜罗江湖人物。据闻冬月底,徐甫其人便在当涂,本王揣测,道长的麻烦只怕与此人脱不开干系。”

 徐甫?这货对于薛振锷与殷素卿来说不过是寻常路人,不曾想到此生竟还能与这厮扯上干系。

 薛振锷心思电转,面前的福郡王心思狠辣、六亲不认,自己与之初次打交道,照理来说此时不应说假话才是。

 冬月底徐甫身在当涂,那说不得此事真是那厮所为。薛振锷转念一想,管他是真是假,徐甫这厮可是自己与殷素卿成婚的拦路虎啊!

 薛珣意欲投靠齐王,偏徐甫这厮也在齐王手下。有徐甫从中作梗,只怕薛珣的谋算不妥。

 左右徐甫那厮不过是个不能承爵的浪荡子,正好招惹一番以探齐王心意。

 薛振锷略略眯眼,随即冷笑道:“多谢王爷告知,贫道此番入京本就想会一会那浪荡子。不想贫道还不曾得空,这厮却先行招惹贫道。若不给这厮一通教训,只怕旁人都道贫道懦弱可欺!”

 福郡王神色一怔,心中暗道:不对啊!以前些时日薛振锷处置手段来看,这人理应胸中自有谋算,怎地此刻看起来却好似莽夫?

 福郡王眨眨眼,劝说道:“薛道长意欲何为啊?”

 薛振锷径直起身,稽首一礼道:“王爷莫管了,贫道自有手段。今日贫道还有急事,这厢便失礼了,来日贫道必登门拜会王爷。”

 “哦哦,薛道长自便就是。”

 薛振锷一振衣袖,快步离去。福郡王越想越不对味,连忙招过黄门,吩咐其派人暗中缀在其后。

 却说薛振锷从轻烟楼出来,接了小厮递过来的缰绳,让两名小厮自行回府,自己翻身上马打马而行。

 他先去了魏国公府邸左近,寻了个闲汉,舍了些许银钱便探知徐甫那厮作业未归,至今不曾回府。

 薛振锷干脆寻了个角落,扯着那闲汉等在一旁。过了一个多时辰,远处行来一具车架,闲汉定睛观望,指着其道:“这位官人,那车架便是徐三所乘。”

 “多谢,且拿去饮酒。”薛振锷丢过去一枚银子,打发了闲汉。

 其人钻进巷子,眼看左右无人,手掐法诀,内中默运真炁,使了个化形之术,顿时身形膨胀,化作六尺有余的彪形大汉。

 转身出了巷子,恰好那车架行至眼前。薛振锷一声发喊:“徐三,且出来见爷爷!”

 一声暴喝,惊得随车小厮一哆嗦,险些跌坐路旁。一孔武家丁冲着薛振锷骂道:“你这厮可是讨打?贵人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此时车厢中的徐甫惊醒,打着哈欠探出头来,随意瞥了一眼便道:“哪里来的糙汉,竟敢这般无力,给我掌嘴!”

 话音落下,两名家丁骂骂咧咧上前。薛振锷哈哈一笑,上前一拳一脚便将两名家丁放倒。

 车把式看出情形不对,方要催马而行,就被薛振锷上前揪住前襟丢了出去。

 薛振锷上了马车,挑开帘子便瞧见内中好似大烟鬼一般的徐甫。心中暗自腹诽,这等货色也配与贫道相提并论?

 “你……你要作甚?此处可是魏国公……”

 不待其说完,薛振锷揪住前襟径直丢将出去。那徐甫惨叫一声,飞出去两丈远,落地化作滚地葫芦。

 徐甫已经懵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在自家门前,竟然有人敢冲他动手?

 张嘴便喊:“快来人,给我打杀了这厮!”

 薛振锷跳下马车,三两步赶过去,将其揪其,抡开巴掌左右开弓,噼噼啪啪打得那徐甫说不出话来。

 薛振锷自然知晓不能闹出人命,是以不曾运用真炁,只以力气招呼徐甫脸颊。一个巴掌下去,半边脸就肿了;再一个巴掌下去,后槽牙飞出去了;第三个巴掌下去,那徐甫翻着白眼径直昏了过去。

 这等货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薛振锷真要用力,只怕一巴掌就能将其抽死。

 所谓杀人诛心,薛振锷哪里会让其这般不明不白的昏死过去?上手一掐人中,那厮悠悠转醒。薛振锷提着其凑近,附耳低声道:“徐甫,上月在当涂构陷我时可曾想到今日?而今不过小小惩戒,若有下次,我必取了你狗命!”

 徐甫吓得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看着薛振锷惊愕不已:“你,你……你是……”

 便在此时,魏国公门子招呼了一群家丁,抄着刀枪棍棒嘶喊奔来。

 薛振锷径直将徐甫当做暗器,朝着一众家丁丢将过去,转头奔进巷子,施展轻身功夫,转眼就没了踪影。

 魏国公府忙做一团,那徐甫虽为三子,却最为得其母宠爱。瞧着徐甫脸面肿得好似猪头,没了半口牙说话漏风,国公夫人哭嚎不已,一边遣人去请医生,一边赶忙打发人通知魏国公。

 却说这日朝堂之中也不平静,薛珣走马上任,当日便转呈御使郭礼奏章,参劾当朝大学士、首辅于谦尸位素餐,放任百官挪用户部银两,至使国库空虚。

 大学士于谦当即摘了乌纱回府上自辩奏章。这朝会方才散去,下午时风波又起,魏国公于宫外递了奏章,面陛时参劾新任通政使薛珣纵子行凶,殴伤其三子徐甫。

 圣上大怒,当即命应天府上门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