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冰冷的审讯室突然亮起，光线刺目，坐在轮椅，手上戴着手铐的宋蕾眯起眼睛。

　　她的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但大部分绷带被摘下了，露出了上次爆炸布满疤痕的皮肤。

　　“就算你不说打给了谁，之后我们也能调查清楚。”

　　声音隔着透明玻璃，从另一侧的话筒传来，其中夹杂着电子音，似乎有意迷惑掩饰提问者原本的声线。

　　强光审问，带来的不仅是压迫感与光线不适，还有灼烈宛如阳光的炙烤。

　　采用这种方法的人相当阴险，尤其对本就处于休养生息的宋蕾。

　　她每次呼吸都很艰难。

　　但外部的折磨，难以磨灭一个人钢铁的意志。

　　尽管看起来肩膀瘦弱，可在玻璃另一侧的不少人看来，她身上隐隐有着很多人的影子。

　　他们，常出现在语文课本，曾是榜样。

　　“没人……能违逆历史潮流……咳咳，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你的行为严重扰乱国家秩序，你应该清楚，最严重的话可能定义为叛国罪，想想你的父母家人，要让他们跟着你遭受无妄之灾吗？”

　　似乎是宋蕾的语气刺激了审问者，他开始恼怒，以最可怜又可怕的方式试图威胁宋蕾的软肋。

　　而面对威胁与强光，宋蕾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又努力睁开。

　　光线刺激下，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你不会想到……你也不可能想到……当你与白头鹰合作……你就该明白这一天……身败名裂的人不会是我……历史留名，将来罄竹难书的人也不会是我……”

　　安插在病房内的摄像头，宋蕾早就清楚是谁在幕后观察。

　　但欲成大事，总要有人牺牲，欲战争取胜，总要有人祭旗。

　　当所有视线被吸引过来，其他人行动的危险性就会降低到低。

　　“白头鹰从来就不是一个国家，作为国际关系博士，你应该清楚，唐国之所以是文明国家，是因为其有着文明主体民族，而白头鹰从未有过这一特性，它只是伪装成国家的资本。”

　　“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不断分化各路资本，使其因为唐国庞大市场而分化，无法保持团结，再加上那个人的莽撞打压，白头鹰早已不再是威胁……资本，可以为我们所用，而且……哪有无牺牲的战争？”

　　“但你看看现在他做了什么？我很欣赏他能够活下来的能力，但他却在为我们所有人掘墓。”

　　听着这段解释，宋蕾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轻蔑。

　　“卖国就是卖国……你的解释令你的卑劣与怯懦毫无躲藏……现在你站在暗处，因为正义的光照不到你……当它照到你……你会像最卑微的畏光虫子……只敢将自己埋在土里。”

　　强光亮度猛然增大，话筒中最后传来一句气急败坏的怒斥。

　　“隔十分钟浇一次冰水，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巴。”

　　相邻十几米的间隔审讯室。

　　韩梁同样双手被铐，但他没有坐椅，而是屈腿半蹲在暖气位置。

　　本该作为审讯者的曾经同僚兼入门师傅李柏，一边大声怒斥，一边以身体挡住摄像头，不动声色的将脚尖抵在韩梁的屁股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