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210 她也可以打出去(求月票)(第2页)

 
    常岁宁打起车帘,只见嘈杂声中,一行大理寺官差押着一人走来,正是那位解郡君。

 
    她应是反抗过,发髻垂坠散乱,嘴唇紧抿着,面对众人的议论围观,强撑着未露出异色。

 
    经过马车之际,她似有所察,扭头看来,便对上了少女那张平静漠然的脸庞。

 
    解氏原本还在端着的脸色顷刻大变,目光如刀,满是痛恨与不甘之色。

 
    她似想说些什么,但那车帘已在她眼前垂落。

 
    「走!」

 
    官差未给她停留的时间,即刻押着她去往她该去之处,去承担她注定逃脱不了的罪责。

 
    ……

 
    在常府等着的王氏和乔玉绵母女正等得心急时,终于听得仆从来报,道是郎君回来了。

 
    但未见常岁安,先有崔琅的哭声入耳。

 
    崔琅是骑着马回来的,沿途哭了一路。

 
    这哭声令乔玉绵一阵心惊,莫非,岁安阿兄他……?!

 
    她心上一颤,顾不得许多,便快步走上前去。

 
    最是留意她的崔琅一见此状,也顾不得哭了,赶忙上前将险些绊倒的小姑娘扶住:「乔小娘子当心!」

 
    「崔六郎?」乔玉绵红着眼睛,惊慌不安地问:「岁安阿兄他……」

 
    哭得久了,崔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哑:「岁安兄眼下昏迷不醒,还须让医官尽快为其诊看治伤。」

 
    乔玉绵闻言心下微松些许,她方才还以为……

 
    回神之际,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崔琅方才扶自己的手。

 
    乔玉绵慌忙松开,为缓解异样情绪,嘴上胡乱说道:「……崔六郎的手,怎这样凉?」

 
    崔琅轻咳一声,「也没什么,就是乔兄觉得冷,我将披风借予他了。」

 
    「阿兄未带披风吗?」侍女已上前来,乔玉绵边跟着众人一同往前走,一边不解地问。

 
    崔琅:「乔兄的披风给令尊祭酒大人了。」

 
    乔玉绵:「那阿爹的呢?」

 
    「令尊的给褚太傅了。」

 
    「……那褚太傅的呢?」

 
    「给师父了!」

 
    乔玉绵:「……??」

 
    所以,是在击鼓传花吗?

 
    不过,崔六郎他人还怪好的嘞。

 
    为宁宁冻了一路,又为岁安哭了一路。

 
    常岁安被安置回了居院,为不打搅医官医治,众人便等在外间或廊下。

 
    四下因常岁安之事而忙乱,下人们进进出出,也不太顾得上待客之道,乔玉绵单独交待自己的侍女,给崔琅倒一盏热茶暖身润嗓。

 
    崔琅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饮蜜一般。

 
    内室中,两名医官手上未停,又兼常家下人在旁打着下手,仍忙到天黑才总算将常岁安身上的血衣尽数剥去,把他全身的伤口清理干净。

 
    里里外外擦拭过,上了药后,人总算勉强能看了一些,但仍未有转醒迹象。

 
    宫中送来了许多补药补品,足足装满了两辆马车,又令喻增亲自带着内侍前来,不可谓不重视。

 
    喻增和乔家人在常岁安床边守了许久,虽是劫后余生,但见常岁安如此,大家的心情都不算轻松。

 
    「岁宁呢?」喻增未见常岁宁,便问:「她伤势如何?」

 
    「手臂上伤的也是不轻……

 
    」王氏叹气道:「上了药,我看着她吃完了一碗热粥,好说歹说才劝着她回去歇息了。」

 
    「这些时日宁宁最是辛苦,独自一人支撑谋划,又受了伤……」乔玉绵刚悄悄哭过,眼睛还是红肿的,小声道:「现如今且让她安心歇一歇吧,喻公就别责怪她了。」

 
    喻增的脾气大家都知道。

 
    好一会儿,喻增才情绪不明地低声道:「……她做成了一件我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我又能责怪她什么。」

 
    ……

 
    常岁宁并未歇息。

 
    她在书房中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城外庄子上给沉三猫。

 
    阿兄回来了,便要准备最后的收尾之事了。

 
    信送出去后,常岁宁让人喊了白管事来说话。

 
    「女郎这是打算离京去?」

 
    白管事有些吃惊,单是离京并不足够令他如此意外,可女郎让他清点府上可带走的财物、及可变卖的产业,这是要……

 
    「是,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此事要快。」常岁宁道:「阿兄此番虽洗清了冤名,圣人出于弥补也必将善待常家,可这善待只是浅表,只是一时。而我扇动众怒,胁迫圣人处置了明家世子,触犯了天子利益,搅入了朝堂势力争端中,才是实情。」

 
    她不想去赌明后会顾忌世人眼光到几时,帝心易变,局面莫测,早些脱身才是良策。等到有朝一日危机加身之际,再想反抗,那便晚了。

 
    且有此先例在,帝王必然不会给他们第二次反抗的机会。

 
    这是她决心反击之际,便已经想好的退路。

 
    对上少女格外清醒戒备的眸子,片刻后,白管事即正色应道:「好,一切便听从女郎安排。」

 
    抛开将军离京前的交待不提,须知此次将郎君救回来的人是女郎,单凭此,他便不能、也不会去质疑女郎的决定。

 
    ……

 
    翌日清早,常家有客登门。

 
    有帝王开了头,今日上门探望之人便注定不在少数,但来的最早的,却是身子最弱的那位荣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