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139 除非你嫁给他(第2页)

“母亲难道没听说吗,近日凡去往常大将军府的媒人,无不碰壁而归——”魏叔易已然起身,“母亲若不在意儿子这张脸面,自去便是了。”渠

说着,抬手行了个礼:“儿子还有公务,便先回去了。”

段氏难得没有骂上两句,或是将人喊住。

而是怔了好一会儿之后,问女儿:“……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妙青张了张嘴,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兄长有意,但又觉得人家常娘子必会拒绝,如此一来,回头他这张堂堂东台侍郎的脸就没处放了!”

“对吧!”段氏一拍茶桉:“他就是喜欢上人家了!”

偏还不好意思直接承认!

还搁这儿跟只傲个没完的孔雀似的,同她装风轻云澹呢!渠

“兄长说罢这句话就走了,分明是刻意的,他就是想让阿娘帮他试一试,但又不想丢了面子!”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段氏信誓旦旦:“他大约是说罢便脸红了,不想叫咱们瞧见!”

魏妙青点头如捣蒜,转头交待身侧仆妇:“芳管事,你帮我跟上去瞧瞧兄长有无脸红!”

芳管事也很激动,但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这不好吧?”

直接去盯着郎君的脸瞧行不通,高低得找个借口才行。

“婢子就说,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请郎君回来?”

郎君肯定不会回来的。渠

但谁在意郎君回不回来。

“好好好,就这么说,快去!”段氏摆手催促。

“这小子……”段氏开始回想琢磨起来:“是何时开了窍的?”

“定是登泰楼那晚!”魏妙青笃定地道。

若问她为何如此笃定,不外乎将心比心四字——她就是那晚彻底沦陷的!

谁能拒绝那晚在登泰楼中的常岁宁呢?

“兴许是。”段氏懒得再深究这无关紧要的过程,只道:“既然八字有一撇了,那这成败二字就看岁宁的意思了……直接上门议亲,是足显诚意,但子顾之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若人家一旦拒绝,颜面不颜面的倒不重要,往后怕是再没机会提第二遭了,见面也要不自在的。”渠

魏妙青点头附和:“没错,这不留后路的法子,还是不用的好。”

段氏思索着:“那不如换个法子,私下言辞试探一二?”

“那阿娘先邀常娘子明日来家中说话吧。”魏妙青先敲定了第一步。

她已算过了,常娘子今日会从国子监回兴宁坊。

段氏立即使人去写帖子。

次日,常岁宁倒也果真赴约。

段氏先与之闲谈一番,从国子监的事说到常岁宁的无二社,继而才谈到家常。渠

谈着谈着,就谈到了自家儿子身上:“……我家子顾实在不叫人省心,实在比不上岁宁你半分。”

是啊,不省心。

常岁宁险些点头。

到底从前段真宜在信中与她埋怨儿子时,她每每回信都表达了赞成之意。

然今时不同往日,她此刻只能伪装成一个友善的正常人:“夫人应多瞧瞧魏侍郎的优点,如此或能省心许多。”

段氏讶然:“他能有什么优点?”

常岁宁:“……”渠

怎么觉得怪怪的?

她竟有一种段真宜在与她挖坑的感觉。

但,段真宜挖的坑么……

至多也就半指深,连只小鸡娃子都埋不住,别说是人了。

常岁宁也就往下跳了——或也称不上跳,到底这坑大约就跟走平路似的。

她便顺着话夸了魏叔易一番,从样貌家世到学识出息——修养便不夸了,全叫那张嘴给拉低了。

“他哪里有这么好,怕不是你这丫头逗我开心呢!”段氏笑个不停:“我是不信的,除非你愿意嫁给他!”渠

常岁宁:“……?”

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属于这世间的话题?

魏妙青手中的茶盏险些掉了——不是吧,这就是母亲深思熟虑了一整夜的言辞试探之法?!

段氏瞥见少女错愕受惊的神态,忙笑着道:“莫要当真,一个即兴的小玩笑罢了!”

“……”常岁宁定了定心神。

这即兴的还挺有心机。

所以,她拿段真宜当好友,段真宜现下竟想叫她做儿媳?渠

“哎呀,瞧我这张嘴……没吓着吧?”

“来来来,吃颗栗子……”

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段氏都在为自己那句即兴的小玩笑做善后之事。

待常岁宁离开郑国公府后,段氏母女二人相看叹气。

魏妙青浑然一副“兄长凉了,抬下去吧”的丧气神态。

“别灰心,今日也不全是坏消息呢。”段氏之心不死,专看那好消息——至少方才来看,常家娘子全无议亲打算,可见并无心上人。

魏妙青心中便也又燃起了一丝火星子——那就再把兄长抬回来,试着再救上一救?渠

……

昏暮时分,魏叔易在府门前下轿,语气随意地问迎上来的仆从:“今日家中可有来客?”

“回郎君,是有两位客人来过。有一位冰人,想替郎君您说亲的。”

魏叔易失笑:“这京中竟还有冰人肯操心我的亲事,此人毅力非常人可比。”

仆从想叹气,合着郎君也知道啊。

“那另一位呢?”魏叔易问。

“另一位便是常大将军府上的常娘子了。”渠

魏叔易似有些讶然:“真将人请过来了啊……”

他自回了院中更衣,处理公务。

其间,有女使将饭菜送了过来。

“郎君,现下可要摆饭?”长吉询问。

魏叔易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所以,母亲未曾使人喊他去膳堂用饭。

母亲是个急性子,凡有称心的好消息,必不可能忍得过今日。渠

“先放着吧。”

长吉未觉有异,应下去吩咐了。

只是未想到,这饭菜一放便是深夜。

魏叔易自书房中出来时,一轮弯月已至中天。

他仰头望着那月,忽而极轻地笑叹了口气。

如此倒也是意料之中。

但好在只由母亲出面,而他不曾自示。渠

往后尚可一切如旧,这样就很好了。

他不见暗然神伤,他想这又算不上什么噩耗,自然没什么好暗然神伤的。

魏叔易步下石阶。

“郎君,可要让厨房另送些饭菜过来?”

“也好。”魏叔易语气如常。

……

翌日,常阔早朝罢,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在背后盯着自己,赶忙大步离去,喊住了前方的崔璟。渠


“崔大都督!”

崔璟遂留步。

常阔走近,压低声音道:“好些人想缠着老夫说话,替我挡上一挡。”

崔璟回头看去,果见几位官员正朝着常阔走来,而经他这么回头一看,那几人眼神一缩,均若无其事地散开了。

“果然还是你好用。”出了宫门,常阔感慨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崔璟:“……”

在他很好用此一事的认知上,这算是一脉相承吗?渠

“将军为何如此避着他们?”他不禁问。

“有人想抢你闺女,你避是不避?”

崔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觉有些纳闷:“……如今朝中竟出了这么多个姚廷尉吗?”

姚廷尉的行径有目共睹,以至于成了抢闺女的替代词汇。

“不一样,这些人是想将我闺女抢回去做儿媳孙媳的……”常阔叹道:“这些人家倒也不错,尤其是眼光很好。”

崔璟点头,的确。

他问:“那为何不考虑一二?”渠

常阔摆手:“岁宁根本无意议亲,现下不想考虑这些,回回那些人找上门来,我都明说了此事,这些日子想必也该传开了,可下一个人总觉得他家儿郎过于出色必然会是例外!”

说着,不免烦躁起来:“每日应付这些人,实在头疼!今日恰逢岁宁在家,待会儿回了府中,且瞧着好了,必然又有冰人在守着!”

听他如此烦恼,崔璟想了想,道:“晚辈倒有个办法,可以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