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079 别让她跑了(第2页)

  常岁宁“啊”了一声,而后尚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她。

  虽吃醉酒落水丢人了些,但落水后自行上岸,便也能扳回些颜面。

  “但女郎落水时,阿点将军离得尚远,将军和崔大都督刚好过来了,崔大都督便跳下了水想去救女郎来着……”喜儿说着,声音小了些:“但女郎不知怎地,竟在水中打了崔大都督一顿。”

  常岁宁:“?”

  崔璟下水救她,而她打了崔璟?

  这事怎么听怎么离谱:“……我为何打他?”

  “婢子也不知呀……”喜儿看着自家女郎:“女郎是全忘了吗?”

  常岁宁沉默着看向自己罪恶的双手及醉后无力的身体。

  这捡来的躯体,想要彻底驯服,到底不是易事。

  “不过……女郎是何时学会了泅水的?”喜儿好奇不已。

  心情复杂的常岁宁摆烂应对:“不知道啊。”

  无所谓,脑子坏了的人都是这样。

  喜儿却恍然道:“婢子知道!”

  常岁宁:“?”

  她这也能知道?

  “就和女郎学骑射一样,试一试立马就会了!”喜儿面上与有荣焉地道:“自女郎脑子出事后,如今学什么都是天赋异禀呢!”

  看着已自行给她解释好了一切的小丫头,常岁宁沉默之后,便只剩下了欣慰。

  很好。

  这就是做一个奇才的好处。

  而做一个脑子坏了的奇才,那就更是所向披靡了——如此前提下,再离谱的事,都将变得合理起来。

  “说来也怪婢子,未有及时劝阻女郎吃酒……”喜儿愧责地道:“女郎之前从未饮过酒的,故而婢子也不知女郎酒量如何,昨日见女郎吃果酒时很是有手到擒来之感,便误认为女郎于饮酒之事上也是天赋异禀……”

  常岁宁忽然干呕了一声。

  喜儿忙替她拍背:“女郎怎么了?”

  常岁宁压下那翻腾之感:“可能是你方才话中的酒字太密了些,听着头晕……”

  说着,又想犯呕。

  喜儿连声道:“那婢子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女郎这一遭怕是醉伤了……往后该不会连酒气都闻不得了吧?

  “那崔大都督……可有被我打伤没有?”常岁宁缓了缓,才顾得上问一问崔璟。

  “这儿好像伤了一块……”喜儿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但还好,只是皮外伤。”

  常岁宁无声叹气:“那也很冤枉了。”

  随着脑子回来了些,她大致记起来一些零碎的画面了,包括彼时伤人的动机——她醉糊涂了,错将崔璟当作了敌军。

  说话间,靠坐在床头的常岁宁手指触碰到枕边一物,随手拿了起来,只见是一支白玉祥云簪——

  她目露困惑:“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您从崔大都督头上拔下来的……”喜儿有些难为情地道:“您拔下这个,要拿来对付崔大都督,当作了匕首来使,后来上岸后,也一直紧紧攥在手中不肯松开。”

  常岁宁发愁地望向头顶床帐。

  片刻后,立誓一般道:“往后再不会沾酒了。”

  她不喜欢这种自己不受自己掌控的感受,这会叫她不安——这次且是丢人,下回保不齐要丢命。

  “现下什么时辰了?”常岁宁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喜儿。

  “回女郎,快近午时了。”

  常岁宁有些懊悔:“我昨晚与阿兄约定了今早出城祭扫的——”

  如此岂不食言了?

  “可郎君的酒还没醒呢,据说晨早起来用了些饭,吃罢又昏睡过去了。”

  常岁宁:“……那就好。”

  阿兄醉酒难醒和她食言,她选择前者。

  “岁宁可是醒了?”这时,房外传来常阔的声音。

  常岁宁便披衣下床。

  常阔走进来时还穿着官袍,显是刚下早朝就来看女儿了:“醒了就好……你这孩子,昨日可是吓坏阿爹了!”

  “头疼不疼?”

  “崔大都督之事你无需担心,你非有意为之,他非肚量狭窄之人……待寻了机会,阿爹再设宴与他赔个不是,此事也就揭过了。”

  “但这酒,日后当真不好再多饮了,还是要保证安危为上。”——不管是自个儿的还是旁人的。

  听着常阔说了一通,常岁宁点着头都应下来。

  “对了,还有一事……”常阔好奇地看着闺女:“岁宁昨日从塘中游上来后,同阿爹说了句什么……狡诈,什么交给阿爹了,是何意?”

  常岁宁:“……”

  得,最要紧的字他是一个也没听清啊。

  常阔抓心挠肺一般看着她。

  这玩意儿总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受,好像一旦错失,便会错过极重要的东西……

  为此他都琢磨了一个早朝了!

  至于那些人为了何人接任礼部尚书一职而吵得昏天暗地,他根本都没在听的。

  常岁宁作势想了想,摇头:“我也不记得了……想来不过是醉后胡言而已,阿爹不必在意。”

  常阔听了只能点头。

  然而心中那股莫名的紧要之感,却仍无法完全驱散。

  他这厢苦于想不起来,常岁宁生怕他想起来,便岔开话题问:“阿爹,昨日崔大都督当真未曾生气吗?”

  “且放心,他这个人,看着不易相处,实则最是明事理的。”常阔说着,忽然皱眉道:“不过……岁宁昨日使出的那些招数,我瞧着倒是颇为狠辣,老楚怎想到要教你这些的?”

  常岁宁眨了下眼睛:“这个……”

  “教得好!”常阔眉开眼笑:“学功夫就得学这个!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学些杀招才好防身嘛!”

  常岁宁笑而不语。

  ……

  次日清早,常家兄妹出城去了常夫人的墓前祭扫。

  烧纸时,常岁安没忍住于墓前掉了几颗眼泪。

  春日草木茂密,不远处,有一道人影透过草木缝隙,注视着墓前的情形,见得那少年郎抹眼泪的背影,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却不料,这声叹息坏了事。

  下一刻,她忽见那立在坟前倒酒的少女转过了头来,而后不待她反应,那少女手中的酒壶便迎面直直飞了过来!

  躲在草丛后的人瞳孔一缩,连忙避开。

  而这闪身一避,便暴露了身形。

  “快,别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