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煎带鱼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刀在自己手上

都说十指连心,梁布泉一刀剁了钱恩义的手指头,再加上前面受到的种种折磨,这老汉终于是遭不住他的毒打酷刑,大嗓子眼里“咕咕噜噜”地呜咽了一声,俩眼一翻白,做地就给疼得昏死了过去。

 哪管这梁布泉布下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阵法,老头子只管一边吐着沫子一边倒在地上抽抽,裤裆下头更是湿了一片,臭味混合着尿骚直钻人的天灵盖。赶巧这梁布泉又是个打小就训练鼻子的主,一股子臭味好悬没给他做地熏晕过去。

 “日他个姥姥的,这么不抗用!”

 梁布泉舔着舌头怒骂了一声,见着钱恩义倒在地上再不挣扎,也当即没了虐杀他的兴趣,从老头子的身上横跨过去,期间还不忘照着钱恩义的后腰上狠狠地踹上一脚,“先让他跟这晾着,等这老王八醒过来了以后,新账老账咱们一块算。”

 他说着话,又一把将那尖刀给扥在了手里,瞅着梁文生的方向,咧着嘴角怪笑了一声:“爹,接下来该算算咱们两个的账了。”

 老瘸子倒是不慌不忙,拄着铁拐又朝着梁布泉的方向迈了一步:“咋?还想跟老子算账?我到想听听,你要干啥?”

 “干啥?我一做儿子的,对着您这位当爹的,当然是啥都干不了……”

 梁布泉先前还是一脸的笑模样,可是那表情竟是说变就变,横着柄匕首就朝着梁文生的脖子斜插了过去,“你误我童年,害我兄弟……我叫你一声爹,你还我一条命,不过分吧!”

 说来也怪。

 这梁布泉分明是右手握刀,径直朝着梁文生的右颈刺来;可是后者竟然轮圆了手里的铁拐,朝着自己左后方轮了一棍。梁布泉眼睛里那磅礴的杀意,顷刻之间就叫梁文生那一个抬手给吓得烟消云散,当即是收住了气势,一个劲地想要往回走,可无奈向前奔跑的速度太快,根本就刹不住车,立马连人带刀地摔了个狗吃屎,脸上胳膊上都给蹭破了皮。

 仔细再看这给摔得七荤八素的梁布泉,那柄尖刀不知何时竟然真的叫他给换在了左手上头。方才那提刀猛刺的手段,究竟是在何时变得招,竟然丝毫迹象都没展露出来。

 “吃了智多罗,又见了河底的角木蛟……”

 老瘸子仍然想尊佛似的杵在原地,那声音依旧是冷得怕人,“珰珠到手了?”

 梁布泉是一点搭理梁文生的意思都没有,擦了把嘴角上的血迹,恨声道:“姓梁的,你看得到?”

 “几十年前,就是老子下的鄱阳湖,见的宗三老爷。你们的道,都是老子给指的,你说我能不能看得明白?”

 老瘸子似乎是在笑,可是言语里头,却没带着半分笑意,“金门四诀,望闻问切。他赵老瞎子练得是一根讯风,我老瘸子练得却是一对招子。你鼻头子再灵,虚实罔象玩得再明白,也逃不过老头子我的一双眼睛。”

 梁布泉咬着后槽牙,晃晃悠悠地再次提刀站起身来:“成,罔象玩不过你,那咱们就真刀真枪的练练。今儿个你们通书既然全都送上门来了,我正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前者提起尖刀就又要上去拼命,可没奈何那老瘸子动也不动,拎起龙头铁拐,又是朝着地上死命地一磕。

 呼啦啦的狂风呼啸,轰隆隆的地走龙蛇。

 单拐及地,整片森林竟然是没来由的一阵晃动。不单慌乱了梁布泉本就站不稳的两条腿,甚至还晃醒了倒在地上的钱恩义。

 后者横在地上哼唧了半天,才又哆哆嗦嗦地爬起了身子。只可惜那只能吃饭能干活的右手,叫梁布泉给一刀剁去了拇指。黄铜烟杆子拎不起来,浑身上下骨头都要疼碎了的那种撕扯感,更是让他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吃力。

 “老瘸子,你杀了他!”

 动弹不得,这老东西就只能扯着嗓子朝着梁文生叫唤,“你要真他娘的是个爷们,就杀了这群小崽子!咱大清国的天下,就靠着咱这几个老东西添命了,你杀了他!我回去和总舵好好替你美言两句!”

 “你他娘的闭嘴!”

 话是梁文生说的,可是印在钱恩义老脸上的那只脚,却是梁布泉踹出去的。

 见着梁布泉又想动手,老瞎子赶紧接着道:“小崽子,我今天不动你们,就像从你嘴里听见句实话……珰珠,在不在你的手里!”

 “不动我们?”

 梁布泉歪着脑袋看他亲爹,“那我倒是要谢谢你咯?珰珠在不在我手里,跟你有他娘的什么关系!”

 老瘸子红着眼睛咆哮道:“我是你爹!我管你不是正常的吗!”

 “我爹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他娘的算是个狗屁!”

 梁布泉对这老瘸头报以同样的咆哮,“管我?有了珰珠就知道过来管我了?你他娘的是真老糊涂了,还是压根就没从殷舟的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啊!”

 他苦笑着朝梁文生抬了抬手:“珰珠是在我手里……”

 那华光宝气在梁布泉的手里头昙花一现,就在他手腕翻过去的一瞬间,宝贝珠子竟然平白无故又给消失得无影无踪,“它也可以没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