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做什么？”张道陵不明白李长青的目的。
女娲土虽然说是山海第一奇物，是没有办法被代替的东西，甚至于能够炼制补天石修补山海世界这样的源头世界。
一粒沙可填海，这句对山海世界的描述不仅没有丝毫的夸大。
甚至于还可以称之为收敛。
山海世界的每一粒沙子，都是后土大神的创世神力所化。
哪怕是整个现实宇宙，其位格都无法和山海世界的一草一木相提并论。
能量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就算是一个还没有接触时光长河的天仙，他们体内的内景天地，同现实宇宙都是一样的无限大。
何为法力无比？
无边就是真无限，更别提天仙所掌握的无中生有，能够从虚无中创生物质和能量。
只是单位时间的输出，被限制在单位宇宙上。
如果不发生其他意外。
理论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天仙是永恒存在的最低门槛。
更别提天仙之上的太乙和大罗，那乃于伏羲、女娲这样的创世神祇了，在这种大能手上，山海世界的一粒砂子都可以变为承载无限多元时空的宇宙。
女娲土便拥有这样的位格。
但位格归位格，能力归能力，位格和力量无法统一，必然不可能真正拥有同层次的能力。
就像是现在的李长青身具太乙特征，诸界唯一。
理论上可以颠因倒果、逆流时空。
但实际上，如果没有更强大的力量支持，以及道标作为锁定，李长青凭借自己的力量，连回朔到汉末时空的能力都没有。
现在也是一样的。
哪怕是拥有号称可以孕育一切的女娲土，李长青也做不了任何超出他当前能力范围的事。
在张道陵看来。
以女娲土重塑身躯。
直接抹平自己和历代人王本质的差距，拥有无限潜力是李长青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
“现在你只是具备部分太乙特征的地仙，女娲土在你手上也做不到其他的事啊。”
李长青放下手中灿若银河的泥土，扭头看向张道陵。
“道兄可还曾记得，在你突破时光屏障和我一起逆流山海时，汉末的时间节点又出现了另一个你。”
“当然。”张道陵还是不明白，他眉头微蹙。
“道友是猜出了我现在的状态？”
“有些眉目。”李长青索性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天穹那死去的星河:“我其实脑中一直都有一个疑虑。”
说着，他指向张道陵身后的剑匣。
“我能够逆流时光，抵达汉末的时光节点，就是凭借道兄这把留在当前时光节点的佩剑，这是一把具备太乙之力的佩剑。”
李长青的意思很明确，一直跟随你的佩剑都拥有太乙真仙的力量。
你作为其主人，又怎会是一个天仙呢？
“我开始还以为你在假装，直到后来他逆流时光，确定了你就是一个天仙。”
“我现在的确只是一个天仙。”张道陵坐在李长青对面，他将背后的剑匣取下，放于双膝之上。
“说起来确实很怪，太乙真仙诸界唯一，不存在过去、现在、未来。”
“哪怕像夸父这种真灵已经被死亡，他留在过去的投影依旧拥有太乙之力，无论怎么看我都不会只是一个天仙对吧。”
张道陵说出了李长青曾经的疑虑。
后者以前的确是这样想的，从已知的情报来看，天仙层次的张道陵是绝不应该存在的。
一证永证。
从证道太乙的那一刻起，就只有太乙真仙张道陵，而没有天仙张道陵，地仙张道陵，乃至于婴儿张道陵。
就算是敌人回朔时空来到前者出生时分，也只会撞见一个全盛的太乙真仙。
“所以答桉只有一个。”李长青竖起食指，随即指了指头顶的苍天。
“道兄在曾经的当前时光节点上，超脱了太乙。”
没有其他解释了。
在见识过夸父的状态后，李长青已经明白。
哪怕张道陵已经死，真灵消弭，汉末节点的对方也必然是太乙实力。
而非天仙。
唯独太乙之上，那属于三清的领域。
才可能拥有这样的特征。
“你说我是大罗？”张道陵童孔微微放大，哪怕他的狂完全不输李长青。
也从来一口咬定自己能够成就大罗。
“这是必然的。”李长青无比笃定道:“太乙真仙，诸界唯一。但没有哪一个太乙会拥有天仙级别的历史投影，也不存在这个历史投影刚离去，便又出现一个新的历史投影。”
“答桉只能有一个。”李长青看向张道陵。
“现在的你并非历史投影，你就是张道陵，是张道陵本尊，而你在汉末也只是天仙。”
张道陵愣住了。
他被李长青给说湖涂了。
太乙都拥有诸界唯一的特性，更高层次的大罗，其本尊又怎会只是一个天仙？
“道友？”
第一次，张道陵感觉自己的信息被李长青压制了。
曾经都是他瞬间明白后者的话，而后者却要思考良久，现在的情况却蓦然反过来了。
李长青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就彻底一头雾水了。
然后李长青已经重新盘膝坐好。
手中抓起了女娲土。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这是孙悟空用自己的消失，教会李长青的最后一课。
“真正的战场，只有成就太乙真仙才拥有观看的入场券，战争遍及时光的每一处角落。”
“穷尽未来，追朔过去……”
“过去、现在、未来统统都是战场，无论多么久远的历史，反应的都是此时此刻的战争情况。”
夸父和羿的出场，为李长青全方面演绎了这句话的含义。
明明按照记载。
十日凌空，夸父应当逐日而行，最后渴饮长河，力竭而亡。
然后才是尧派遣羿，射杀九轮大日。
但就在刚才。
历史轻而易举地被当场改写，夸父之死的节点被改变，羿直接出手射杀了九轮大日。
在太乙之上的大能眼中，根本就没有历史。
如果是太乙的特征是诸界唯一。
大罗的影子，已经在李长青心头成型了。
而女娲土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砰——
地面震动，李长青双手一拍，直接此地将所有残余的女娲土，统统取出。
蕴含一切的造化之力。
足以添补山海世界的不可替代之物。
塑造最初人类的基石。
以女娲土重塑身躯？太浪费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李长青脑中升起，传说之力涌现，数个来自未来的传说之身踏出时光长河。
站在他背后。
击落白天赐，成就武道宗师之名的李长青。
逼退华卫东，让旧术彻底压倒灵能的李长青。
剑斩因果，将太微文明舰队一扫而空的李长青。
开天辟地，掌握造物权柄的李长青。
四个传说之身站在李长青身后，之前只有些许微薄力量的传说之身，已经被他尽数融于其中。
“不，还是太多了。”
但李长青却依旧不满意，他的双目化为苍色。
离宫神光激荡，轻易看破了这些传说之身背后，连接现实宇宙当前节点的因果之线。
这些线条交相缠绕，最后锚定了李长青真灵的道标。
确保了他能够返回当前的时光节点。
换而言之，这些传说之身不再仅仅是提供力量的传说，更是李长青的存在证明。
他的视线扫过时光长河。
汉末，空空如也。
又落回现在的当下，山海世界，同样什么都没有。
两次逆流时光，并没有给李长青留给任何可以锚定时代的道标。
想要在一个时代留下传说，强大的力量和独一无二的象征，是必不可少的。
显然。
无论是地仙遍地，天仙尚存，太乙隐没其间的汉末时分；亦或是最初的起源，创世神祇的故乡，山海世界。
都不是现在李长青有能力留在传说的时光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