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系边缘。
冥王星外的小行星带上。
空间被撕裂。
李长青与林浩之并肩而行。
二人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大日，朝前眺望，掠过无数细密的陨石之外，是什么也没有的虚无。
在浩瀚的宇宙之中，最多的并非是永恒燃烧，朝四周散播光与热的恒星，也并非是可以孕育生命的恒星，亦或是破碎的陨石。
整片宇宙中，最多的永远是。
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没有光，没有热，没有物质。
是一切的禁区。
虚无的永夜，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怪物。
“林前辈，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
李长青伸手指向远处的虚无。
“银河系边缘，哪怕只是第三悬臂，距离我们太阳系，也至少有数万光年。”
“我知道，灵能者可以改变身体的构成，和光同尘，但在宇宙的尺度下，光速也完全不够看，难道说太空军已经掌握了超光速旅行的方式？”
“我还以为你会等到那几个老家伙过来了才问。”林浩之早有所料。
“超光速旅行，如果使用空间膨胀的方式，的确可以达成，但要想在几天内跨越上万光年，也不行。”
空间膨胀，也就是传说中的曲率航行。
依托现实宇宙膨胀的速度超过光速的原理，靠空间隔膜进行曲率航行的确可以超光速。
但这样的旅行太过笨重，曲率的加速和减速虽然不存在力，但相比于李长青可以随时闪烁的神游太虚，或者说灵能者们，能连续锐角转向的和光同尘。
曲率航行除了在大尺度旅行上，没有丝毫优势。
而且在宇宙的尺度上，这样的优势意义也并不大。
林浩之嘴角勾起，当着李长青的面。
抬手勾勒出一道复杂的灵能矩阵。
“我们啊，靠的是这个！”
空间中央，一个通道在灵能矩阵下缓缓浮现。
“宇宙虫洞，我们姑且这样称呼他，根据我们的观测，这样的宇宙通道遍布银河系第三悬臂各处，通过这些虫洞，我们可以在几天内，横跨数万光年。”
“虽然其他地方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布置，但我们怀疑，这样的通道遍布银河系四周。”
说到这儿，林浩之看了李长青一眼。
他当然清楚眼前的年轻人，知道一些就连他们也不清楚的秘密，不过这不重要。
只要李长青为蓝星而战，那就是他们太空军的人。
“这些宇宙虫洞，直到现在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林浩之抬手用灵能，为李长青绘制出星图。
“有些虫洞，位置直接通向某些恒星系中央，但有些又落在很奇怪的空处，不像是人为。”
“但至少，这些虫洞可以证明，我们在昆仑遗迹的一些考证并非传说，在古老的过去，我们人类的确用旧术修行法，走上过太空。”
说话间。
三股强大的灵能，从通道另一头传递而来。
李长青眼睛微微眯起。
三道流光乍现，林浩之随即关闭了手中的矩阵。
他满眼笑意地拍了拍李长青的肩膀。
“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李长青，靠一己之力，走通了旧术之路的天才。”
“我现在，就等着李小子什么时候找到能让我们灵能者转修的方法。”
通道关闭。
三个形象气质与林浩之很相似的老者出现在李长青面前。
同样的寸头，同样的太空军常服。
按照林浩之的说法，灵能者分为三代。
而他和大多数太空军，都是二代灵能者。
一代，便是唯一一位，亚空间天选。
从普通人直接一步登天，飞升成功。
二代，则是他们这些在初代灵能者的教育下，缓慢容纳灵能，最后飞升的。
至于三代。
便是在旧术体系完善，下中上位武者初步规划完成后，按照完整修行之路，飞升的灵能者。
“小伙子，不错。”
“这边的事我们都听林老头说了，你不用担心其他，安心修行就好。”
李长青的目光从三位前辈脸上扫过。
最后停在林浩之面前。
“三位前辈，银河系边缘，出事了吗？”
敏锐的阳神告诉李长青，这三个老前辈的精神波动，相当剧烈。
“小伙子，很敏锐嘛。”
一个国字脸，看上去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冲着李长青点点头。
“这是冯强，昆仑第三方面军的元帅。”李浩之连忙介绍道。
随即又指向另外二人。
“这位，是蒋华。”
“这位，是袁晓智。”
“三位元帅好。”李长青问候了一声。
随即看向一脸认真的冯强。
“冯元帅，银河系边缘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见林浩之和李长青的目光都聚焦于自己身上，冯强摇摇头。
“银河系边缘很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
冯强抬手汇聚灵能。
一轮旋转的星河虚影缓缓浮现于漆黑的星空之上。
通过星系的亮度和形状，李长青迅速认出了。
这是距离银河系最近的河外星系。
仙女星系的全息投影。
但冯强的动作并没有结束，随着仙女行星的全息投影在他手中缓缓旋转。
肉眼根本无法的光点，却在李长青阳神的感知下，不正常地开始消弭。
“看出来了吗？”
冯强望向二人，投影下的仙女座明显自转被加速了。
现实世界的一秒，代表了仙女座旋转了一年。
几秒后，全息投影顿住。
李长青和林浩之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凝重。
“108001。”冰冷的数字从他嘴里吐出。
“三年不到的时间，十万多颗恒星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冯强前辈，这是你们通过光看见的，还是……”
“不，是我们通过亚空间得到的实时信息，如果是光就太吓人了。”
仙女星系距离银河系，200多万光年。
在宇宙的尺度下，光的传播速度比蜗牛爬得还慢。
五人相互对视，不需要说什么了。
过去数百年里，一个世纪如果熄灭上千颗恒星，都是极大的异常。
更何况在短短三年内，十多万颗恒星毫无征兆地熄灭。
最关键的在于，这些熄灭的恒星都是相邻的！
从远离银河系的方向，一路朝着这边驶来。
“是他们。”
“是他们在补给。”
李长青长出一口气，这样的结果没有第二种可能。
没有什么东西，比恒星更适合外星舰队补充能量的了。
“一百多年啊，他们终于到了。”林浩之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一直被他们当做假想敌的对手，原来在三年前，就已经抵达了仙女星系。
200多万光年的距离，对于这种可以横跨星系团的文明而言，就是隔海相望。
“老林头，怎么，怕了？”两眼狭长的蒋华冷笑一声。
“别人小同志都没有担心，你倒先感叹起来了，要是害怕你就去找武道协会，和他们一起给外星人当狗。”
“蒋华，你的嘴怎么和七十年前一样毒？”林浩之不屑一顾。
“怕？不过是吸收了十万颗恒星而已？他们量级再高，能比亚空间还高？他们要吸收恒星补充能量，说明他们的实力还没强大到完全违背宇宙规律。”
“我怕什么？”
三年内吸干了十万多颗恒星，李长青可以想象对方舰队的规模有多么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