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第2页)



    当时喻司亭和医生“密谋”许久,原来是商量好了出外诊的事情。



    初澄拖长声音:“我不想吃。”



    “快点。”喻司亭催促,“待会手上扎了针,再吃东西不方便,除非……”



    你想让我喂给你。



    “没有除非。”为了彻底打消第二种可能性,刚刚还全身使力反对的初澄老实地朝着床边蹭了蹭。



    他已经被喻老师照顾得太好了,偶尔被迫做选择时,听到的话术仿佛是温柔版的“老子数到三”。



    说句冒犯老爷子的话,就好像是给自己找了第二个亲爹。



    初澄磨磨蹭蹭地下床,坐在圆桌边打开装着晚餐的袋子,准备应付一下热量摄入kpi,忽然发现里面还装着两小罐糖水荔枝。



    “还真把我当小孩儿了。”初澄嘴边嘟囔着,手上却诚实地拧开一瓶。罐头虽然没有冰镇过,但清甜的味道缓解了他嘴巴里的干燥苦涩,一下子变得舒服很多。



    两瓶药水挂完,已经是黑夜。



    初澄刚好看完悬疑小说最高潮的一章剧情,抬眸时注意到滴壶里仅剩的一点药剂从输液管里慢慢地降低下来。



    喻司亭也合上自己手里的书,挪着椅子坐到床头来,低头帮忙拔针。



    他撕医用胶布的手法很小心,但难掩生疏,用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指甲抠了好一会儿胶条边缘,也没有成功。



    初澄觉得自己的手背痒痒的,眼见着输液管中最后的液体快速滴完,不仅不担心,还有兴致出言调侃:“等会儿不要溅我一身血。”



    “哪有那么夸张。”喻司亭不受干扰,依旧认真地伏首。他的手稳得惊人,完全看不出心中是否有紧张一说。



    就在即将回血的一瞬间,初澄的手背一凉,一根银亮的针头被喻司亭捏在了手里。



    “技术一般。”初澄自行按住手背,笑着瞥对方一眼。



    喻司亭意味深长地投来视线,在初澄身上停留片刻,没有说话。



    初澄自觉打嘴炮赢了一局。晚饭喝了粥,又挂了许多药水,他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体里全部都是液体,稍坐半分钟后,起身去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



    趁机对镜照照,觉得自己的气色好了不少,哼着小曲再回到卧室时,刚好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蹲在衣柜边。



    喻司亭熟练地从最下层拿出备用枕头,反手扔到床上,和原来的一只并排。



    初澄怔住:“什么意思?”



    喻司亭没答,掀开还带着初



    ()    澄体温的被子,大大方方地坐到床边。



    初澄有点慌了:“你干什么?”



    “应你的强烈要求,对你负责啊。”喻司亭躺身倒在双人床上,两条长腿兀自伸直,回应道,“万一真有什么拔针后遗症,我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送你去急诊。”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初澄的笑意凝滞,之前没发现,这家伙还有这种耍流氓的属性,而且极其自然。



    喻司亭仰面枕着自己的单条手臂,拍拍身边的位置,使了个眼色,黑眸铮皎,激将意味十足。



    怂是不可能怂的,尤其是对着面前这个人,初澄就算是硬着头皮也会上。



    他褪下拖鞋,抬膝跪到床边爬上去,翻身躺下。



    这张床其实足够大,如果两个人都老老实实地躺着,是能和平保持泾渭分明的。



    但此刻语文老师的脑子里全是高深莫测的抛物线和统计学公式,高强度计算数学老师深夜跑到床上邀请自己睡素觉的概率。



    得出结论后,初澄不大敢动了:“别人,也是这么谈的?”



    “这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喻司亭倏地侧过身,把初澄瘦削的肩头环在自己的臂弯里,掌心摩擦着他的睡衣布料,沿着美好的曲线一路向下探。



    寂静的环境里,初澄能听到自己如鼓点般的心脏跳动。一股强烈的振奋感觉从他的脚底直涌上来,酥酥麻麻地分散到躯体各处。



    从前与喻司亭独处时,他似乎也有过类似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此刻才恍然察觉,原来那些都是心动的征兆。



    初澄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紧揽了一下,脊背一颤而后僵直,轻轻按住停留在自己尾椎处的宽厚手掌,再次强调:“喻老师,我在生病……”



    “我知道。”喻司亭原本只是想逗弄他,却因为根本难以控制而赔上了自己。



    他沉沉地叹一声,翻身居上,把手肘架在对方的脸颊边。初澄的嘴角还带着荔枝的甜味,让他忍不住低头亲一亲,再抬起时眼底都是粘连拉丝的爱意。



    喻司亭低哑着问:“初老师,我是上面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



    初澄的眼睛瞪了瞪,嘴唇噙动却没有说话。



    看着他真的在考虑,喻司亭又一次达成目的了,忍俊不禁,而后爬起身,不无遗憾道:“好好休息,等你的身体养好了再说。”



    “肇事者”关门逃逸,自行去处理撞车损伤。初澄却被他的一个问句搅得倦意全无。



    许是白天睡多了,又或者是睡前的小问题太刺激,直到深夜时分,初澄的脸孔还被平板屏幕映得光亮。



    初澄的耳朵里塞着一只蓝牙耳机,和川哥连麦玩手游,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滑动。



    他听着对方的垃圾话碎碎念,忽然插入一个话题:“你说,在没有亲身体验的情况下,gay都是怎么确定自己属性的?”



    语音通话另一端沉默一秒,而后爆发一句:“卧槽,你俩这么快?我的万兆光纤被切成2g网了?”



    “不是。”初澄忙否认,“我就是提前问问。”



    “不是吧,朋友。”徐川的语气甚是夸张,“但凡像你这样犹豫的,都得小于1吧。”



    初澄不解:“什么意思?”



    徐川一乐:“不是零就是零点五呗。”



    初澄按键的动作微顿。



    他甚至还退出游戏界面,去搜了一下零点五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然后一字一顿地问川哥:“你是认真的吗?”



    徐川啧了一声:“不是,问谁呢?你真指望让我一个直男在这件事上给你多大的启发?”



    初澄不再说话了,但他的心不在焉很快就从胡乱选英雄上体现了出来。



    徐川眼见着自己要被演,只好开口:“嗨,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多简单的事儿啊?”



    “怎么就简单了?”初澄反问一嘴。



    徐川没再说话,而是在选定英雄的游戏界面里打了几个字。



    [你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