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猫 作品

第130章 魂断黎明4

“感兴趣,当然感兴趣。”苏姑娘听得眼睛都亮起来说道。

 她知道,他们二人都是务实的人,胸怀大志,腹有良谋的人,绝不是说大话、空话、假话、套话的人,是说到做到的人。但是她一想到自己是个女儿身,就不免叹了口气地说道:“可惜,可惜我是个女人!”

 吴王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道:“女人又怎么啦?女人也是人嘛。我今天就实话对你说,我觉得你是一个世上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是一个才女,是一个胜过很多男人的才女,你聪明、能干、见识广,能过目不忘,一目十行,能诗能文,能写会算,是一个当家理财的好手,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奇才。你也和庞士元一样,非百里之才。唐朝的上官婉儿,谢瑶环不也是女人吗?可她们都是武则天的左右手,聪明能干,十个男人也比不上他们。苏姑娘,振作起来吧,丢掉个人的悲哀,你有那么高的本事,凭什么要自暴自弃。你那么会理财,我就请你当户部侍郎,专管国家的财政收入和支出,我就是想培养一个女财政大臣出来,叫他们瞧瞧,女人一点也不比男人差。请你好好想想我的话。”

 苏莺莺听了吴王的一席话,心里暖烘烘的,她回头看了一下刘伯温,说道:“这是真的?我可以管好一个国家的财政?”

 刘伯温鼓励地说道:“完全可以。吴王说的话,正是我要说的话。不过,前一段时间,你被悲哀所笼罩,严重地影响到你聪明才智的发挥,我们深感惋惜,现在好了许多,这很好。再过一两天,太湖大战就要进行,消灭了湖对岸五万水军以后,我和吴王就要返回应天,我们回去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办,攻克平江就由徐达,常遇春他们去完成。我们就不管了。因此我们希望你尽快把要办的事抓紧办完,和我们一块到应天去。对你来说,此地虽是你的故乡,但也是你的伤心之地,你不能在此长住,这对你的健康不利,你明白了吗?”

 苏莺莺来到一块石头边,将手绢铺在石头上望着茫茫的湖水说道:“按常理,先生,父母去逝,守孝三载,此乃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怎么可以说去就去呢?”

 刘伯温叹了一口气说道:“莺莺,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你真要尽孝,守七七或百日也就可以了,不必一定要三年。我希望你守到年底过百日就到应天来吧,到应天来过年。因为明年初我们要筹备北伐和建国大计。我希望你到应天来参加这个盛典。因为人生难逢这样的盛会。如果你同意我这个意见,我们走时就作好安排。”

 苏小姐眨眨眼睛说道:“让我想想好吗?”

 刘伯温走了几步,叹了口气说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就是母亲去世后刚满七七就到应天去了。我认为孝存于心,也是一样的尽孝,不必拘泥于形式。”

 这时小月走过来说道:“小姐,两位爷,船上午饭备好了,请回船用午餐。”

 九月初七这天上午,吴王和刘伯温在船舱议事,苏小姐走进舱来对朱,刘二人说道:“吴王,刘先生,你们要动手了吗?什么时候开始?”

 刘伯温见苏莺莺走进来,忙欢迎地说:“莺莺,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有事找你。来,请坐下说话。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动手了。”

 “很简单,我看见很多船只都在往船上搬东西,连今天民工都多了不少,都去帮水师搬运东西去了。所以我就猜到了。”

 苏小姐上前走了几步,在一个椅子上坐下来,吴王说道:“就在今天晚上子时以后。也就是说根据这几天观察预计,今天后半夜,有南风,这正是我们进攻他们的最佳时机,战争在子时开始。黎明前结束。”

 苏小姐听了,马上兴奋起来,说道:“吴王,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吴王问道。

 “我也去杀敌,去攻打张士诚的水师去。”苏小姐认真地说,“我是在太湖上长大的,摇船,划桨,掌舵我样样都会。”

 吴王听了,差点笑出声来,他严肃地说:“苏小姐,你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身无缚鸡之力,去杀什么敌?打什么仗,这是拿刀枪和敌人拼你死我活的时候。你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要上战场嘛,那就不用谈了,这是男人们的事。”

 苏小姐几乎乞求地说:“吴王,刘先生,我知道我是一个女孩子,我无法拿刀枪上战场,但我在太湖长大,从小就下湖摇船,打鱼,风里来,雨里去,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即使我不能拿刀杀敌,让我去看看我们的人是如何一刀一刀地杀敌,我心里就十分高兴和舒服,你们知道吗?那天我看到蒋英一家十多口,一个个被‘嚓,嚓’地斩首,看到蒋英如何被千刀万剐,砍头,挖心,掏肝,我看得特别真切。没出息的小月,吓得来双手蒙着眼睛,我呢?两眼睁得大大的,一直看到最后,当我看到这些情景,听到那些响声,我心理舒服极了,我不住地双手在胸前作揖,口里念道:“爹,娘,幺弟,苏家所有被杀的亲人们,你们安息吧,今天我苏莺莺给你们报仇了,伸冤了,蒋英一家终于血债血偿。”我当时心里舒服至极,快畅至极。当我看到蒋英那颗心在盘里还在跳动的时候,我不知念了多少声:‘南无观士音菩萨!’我心想:在杭州那么多不眠之夜,不就是在盼望此时此刻吗?我朝那颗肮脏的心吐了好几口唾沫,我才心满意足。现在我求你们二位爷,让我再上前线去听听那些‘嚓,嚓’的杀人声,去看看那些敌人被杀的样子,我就心满意足,原来复仇是那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