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最好看的样子。”
芩嬷嬷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哽咽地应道：“好。”
芩嬷嬷给于绛暖梳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样式，于绛暖虽然现在年纪已经不复当年，但是保养得体依旧明艳动人。
她缓慢的抹上口脂，转头对着芩嬷嬷笑道：“好看吗？”
芩嬷嬷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偏头低低的哭了起来。
于绛暖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她看着铜镜里的人，柳眉弯弯，红唇微扬。
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她将盒子里一只凤头钗拿了出来，这是周晋衍当年送她的第一个礼物。
只是她却没有带，因为周晋衍说这钗太锋利，到时候划伤了就不好了。
她当时心里甜滋滋的，只觉得眼前这男人爱她至极。
后来才知道，还有第二个原因，就是那个凤头钗只有那位才行。
而她只不过是个贵妃，不配带这凤头钗！
于绛暖拿着钗子看了看，耳边仿佛响起她当年的声音：“书呆子你娶我好不好。”
“我本来是要嫁给天下最厉害的人，可是我想了一夜，也不是一定要的。”
“如果对象是你我也愿意嫁的。”
“你娶我的吧。”
于绛暖握紧了凤头钗眼神变了变，随即狠狠的插进脖颈里。
她重重的倒下，鲜血从她嘴里蔓延，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她怨吗？是有一些的。
最后一刻，于绛暖释然了。
听到动静，芩嬷嬷立马转身，看着慢慢失去生气的于贵妃，张大了嘴巴发出半点声音。
她想朝着于贵妃所在的地方跑过去，可是双腿软得不像话。
她哭嚎大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
芩嬷嬷只能一张着嘴巴一点点的朝着于贵妃爬过去，明明只有很短的距离，可她却觉得格外的远，用了许久才爬到于贵妃身边。
她用力抱着于贵妃，失声痛哭。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难过到了极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世上所有人都觉得于贵妃不好，嚣张跋扈手段狠辣，就连曾经的槿年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只有芩嬷嬷不这样觉得，她的小姐就像是光一样照进了她的整个生活。
她从小家里就穷，父亲为了钱把她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做妾。
那老头把她买了回去，当晚死在她的床上。
那老头有个凶悍的夫人，因为老头死了，她就把气撒在芩嬷嬷的身上。
将她折磨的遍体鳞伤，现在她的右手，手指都还有两个手指甲没长出来。
便是那时候导致的。
她实在受不了了，就着急回来跑了出来，后来被于绛暖救下。
那时候的于绛暖鲜活极了，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芩嬷嬷依旧很喜欢她。
因为那日她已经绝望了，在要被抓回去的瞬间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那妇人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要带着芩嬷嬷离开。
芩嬷嬷没有挣扎没有抵抗，因为她知道，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