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应灾

圆脸女人又说:“你们是不知道,葛家老大正好下工迟,听说老三和妹子被人打了,扛着锄头就去了,他还想用锄头敲胥同志一懵棍!”

 “哎呦,那被锄头敲了,还得了!”

 “被村西老孙头给挡了!老孙头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也不知怎么凑过去的,正好就挡了那么一下子。”

 “那这老孙头现在还有命?”

 圆脸女人:“这孙爷爷送去医院抢救了,这老头子只有一个闺女,嫁在县城,他闺女厉害,那可不是好惹的,够他们老葛家喝一壶的!”

 苏永翰听着这些八卦,联系到父亲说的那些,心里猜测,这老孙头,说不定就是下车时,被胥同志扶了一把的那位,要不然这胥同志的命,可能真就没了!

 看来爷爷和父亲经常说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话说的,不服不行!

 苏永翰吃了一路的瓜,又是当事人的近邻提供的一线瓜料,他自认为,自己该是知道最多的!

 可等他到了单位,又被同事硬塞了瓜!这……真有些不好消化了。

 苏永翰不是个喜欢说人是非的性子,他即使听了那么多,让他说,他也说不出口。

 可他一到单位,又被同事们塞了一耳朵,也不是别的,还是胥家的事情。

 原来,胥同志出远门的时候,这葛老三也经常来县城看妹子。

 他们那个院里的邻居,见过很多次。

 现在胥家这个事闹得沸沸扬扬后,就有几家邻居凑在一起,他们一致觉得胥老太,恐怕也被他们害过。

 就说葛老三一来,那胥老太很少到院子里来乘凉。

 有邻居大妈就说:“是啊,有一次我还去喊胥大妈,每天这个时候,你不是都在院子树下,跟大伙乘凉的吗?今天怎么不出来了?”

 邻居大妈绘声绘色学那葛红妮:“那小媳妇就细声细气的说,她婆婆今天不怎么舒服,已经睡下了!”

 “我也遇到过。我还想着,这才刚点灯,就能睡着了?年纪大了,觉少,我就不信胥大妈能睡着,可她在屋里也不应声啊!”

 于是邻居们怀疑,葛老三来城里看妹子是借口,大院里的邻居都当他们是亲兄妹,还都觉得这葛老三对妹子真好,隔三差五,有点好东西就给妹妹家送来。

 现在胥家事情闹开来,这左右邻居聚在一起,左右一合计,就发现了不对劲。

 有人就提出:“怕不是那葛老三来看妹妹是假,来鬼混才是真?”

 “这还用说?说不定给胥大妈喝了什么东西,方便他们兄妹去鬼混?”

 “那这胥大妈的身体不好,是不是被他们给害的?”

 “不行,那得赶紧汇报上去。”

 远亲不如近邻,院里几个大妈做主给报上去了。

 后来一查,葛红妮的小箱子里,还真藏着东西。

 有人打听到,那葛红妮被抓后,也交代了。每次葛老三一来,天黑后,她就给老太太冲麦乳精喝,当然两个孩子也不能漏掉。

 她只承认跟葛老三的事,以及让胥老太太睡眠更好,至于其他的事,她一口否认。

 两个孩子,她说是葛老三的,再多的就不肯承认了。

 总之,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苏永翰这一大早,听着这些八卦,心里却在惦记着给大伯回电话,弟弟的事情还要说清楚。

 苏怀礼接到了侄子的电话,心里有了盘算。

 这天晚上,众人坐在一起,说着白天的见闻趣事。

 苏怀礼也就顺便提到了侄子苏永乐的打算。

 苏怀兰不意外:“这倒是像永乐那小子的做派。他从小就喜欢玩抓坏人的游戏。让他坐个清闲的位置,对他反而是一种折磨。”

 她也惦记家里的三姐妹,便跟大哥大嫂商量:“大哥大嫂,我们四口人,来了这两天,就给家里添了很多麻烦。既然永乐不过来了,那大嫂就帮着把这工作让出去吧。我们也尽快回去。”

 章元荣忙说:“兰妹,你客气啥?我跟你大哥,当年带着两个小的,单门单户的在这里扎根,还不是托了老爷子的福?再说,家里有你们照应着,我们在这里也能放心。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原本就该帮衬着。”

 苏怀礼也点头:“周围人啊,都有个亲戚,我们在这里,那真是连个走亲戚的地方都没有。算了,以后也还有机会。”

 章元荣:“谁说不是呢。我吃完饭,就出去找街道的杨大妈说这事。她是土生土长的申城人,人脉广,转工作的事情,说让她帮着去说。”

 姚德业闲不住,这两天,除了留在苏家照看几个孩子,就是外出去买些东西,一听说要回去了,他也希望快点回去:“正好,回去黄鱼季也过去了,下南洋的海蜇季也要来了。我回去还赶得上。”

 苏怀礼知道这个妹夫手脚勤快,这两天在家里,将院子里的棚子给重新加固了,院子也收拾的利利索索:“妹夫,你也别傻乎乎的,干什么都冲在最前面。你是船老大,掌舵的,确定好大方向,让别人帮着一起干。”

 姚德业笑笑:“大哥说的是,我心里有数。”

 苏怀兰瞪他:“你有什么数啊?”

 提到这个,苏怀兰又有话说了:“远洋渔季,大船出公海,碰到那外国的捕鱼船,别人家都知道换点有用的东西回来,他倒好,生怕出事,什么不肯换。”

 苏怀礼却支持:“妹夫这样做,才对。”

 苏怀兰又说:“可他是船老大,他不肯换,船上的船员也就不敢换了。他这是拦了别人的路。”

 章元荣也劝:“兰妹,你来城里这两天看出来没有?现在这些半大小子,无法无天啊!家里要是敢有外国东西,指不定就打上门来!这有时候是福是祸,真说不好!”

 苏怀兰也叹气,在她的理解中,城里总比乡下机会多,可她来了申城后,发现还是乡下日子更舒坦些。

 家家户户都是知根知底的,往上数多少代,都是一个本家,除了道理规矩,还有个家族的约束在,小子们再闹腾,不敢不认祖宗。

 这乡下地方,是个小世界,约束太多了,小子闹腾?行,那你爹就别去上工了,把儿子管好了再去吧,没有工分,还怎么吃饭?

 饿着肚子,看你还怎么闹腾?

 至于说打杂大户,吃大户,哪里还有什么大户?连老苏家,都把家产捐献了,自己得了个中农,他们这些小子还去哪里闹?

 苏怀兰点头:“大嫂说的也对。乡下人,想闹起来也难,地方就那么大。小子是谁家的,都知道。”

 姚继宗瞅着妹妹吃饭,不时还投喂两口,他惦记着回房间去整理今天的收获,又忍住了,看起来就有些坐不住。

 苏怀兰看出来了:“阿宗,你要是吃饱了,就带妹妹去玩。看你这坐不住的样子。”

 决定了要尽快回去,亲人们就觉得分别好像又在眼前了。

 吃过饭,豆包两兄弟已经忍不住困,睡着了。

 姚继宗带着妹妹回了一楼的房间,他惦记今天买回来的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