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们想回去，我愿意带你们一程，但是！你们必须听我话，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你们不能影响我的任何事情！”
“以古神的名义，我遵守约定，我同意这个约定，我只想回家……”
“什么年头了，还提古神，我想回家！”
漫天杀意变成了鬼哭狼嚎，敌对双方挤破了头，喊着想要到聂阳身边，手上的武器早就没了踪影，肩膀挤着肩膀，人头挨着人头。
“你们不杀我了？协议达成了？我送你们回去，那行，你们先帮我找人，最近有没有人来过？”
“有，那儿一个，那儿还有一个。”
亡魂一阵骚动，让开了一条通道，一头是古战场的中心，一头是古战场边缘，聂阳扭头看过去，居然是方元！
有了新的希望，现在的亡魂们一个个没了杀意，急着给聂阳当引路人了。
“方元你过来！”
说好了留他和天行鹰、蚁王一起在外面儿守着照应，但是他还是跟来了！这个破小孩儿主意大的很！人多，聂阳给他留了脸面，没有当众给他难堪。
穿过磷火骷髅们，聂阳带着方元，拖着金算盘，走到了古战场的中心，身后的骷髅们还殷勤的推动沙浪替聂阳省点儿力气。
聂阳有些庆幸自己收回了这个傀儡，不然浩浩荡荡这么多亡魂，跟在身后，那场面……随机吓死一个目睹的路人。
古战场的中心有个两掌大小的坑洞，阴森潮湿的凉意源源不断的上撩。
“下面。”
刚从蓝房山的地室里逃出来，聂阳不太想再下地底，一时有些犹豫。
“人，你想要找的人在下面。”
聂阳犹豫的时候，敌对双方户开始了新的针锋相对。
“你们这些阴沟里的下等生物，言语怎么如此无礼……”
“你们这些虚伪的灵界生物，刚才也没见你们讲礼！”
你一句我一句，刚才的和睦像是昙花一现，一去不复返了，聂阳一个头比两个大，好不容易清净了没多久，又成了这副鬼样子。
尖利的声音越拔越高，方元一直闷不吭声，忽然‘咕咚’一下昏死了过去，两个耳朵都流出了血丝。
聂阳暴呵一声，“安静！”
风落可闻，偌大的古战场上，除了金算盘的鼾声以外，没有一丝声音。
“你们轮流说话，一个人开口的时候，其他人闭嘴！我听不见！”
“人？不不不，我才不是那么低等的……”身材最高大的骷髅，说话时候，砂砾在身上形成了精美华丽的服饰，就连配剑上的一个小小剑穗都清晰可见。
话没说完，黑漆漆的夜空里，忽然电闪雷鸣，天雷滚滚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蓄积这么大能量的天雷，是天罚！
一旦落下，整个西沙堆都会成为粉末。
金算盘乱糟糟的头发‘嘭’的炸起，滑稽可笑，方元的高马尾也散成了一朵花儿。
但是聂阳没有一丝笑意，“协议只有一条，不要给我惹事！收起你们高高在上的态度，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你们现在连蛇都算不上！”
磷火骷髅呆立在原地，眼里的磷火像是融冰一样，落进了无边无际的沙子里，影影绰绰的鬼影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个足迹。
这儿是陨落之地，每一粒沙子里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他们在这儿身陨道消，风雨无情，经年累月下来骨头都已经化成了渣滓，灵魂游荡在天地一角，无处可去。
现实如此，聂阳脱口而出的话覆水难收，事实如此，骂瞎打哑不应该，但是戳人痛处也是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