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我和郎君活雷锋

    白茶瞥了眼一脸窘恼的师苍静,心中觉得有些解气。他侧身抬手,将师苍静父子俩人请上了水榭。
 

    马氏拘谨地拉着师苍静坐下。
 

    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插着扶桑花的冰纹花瓶旁边,摆着砌香樱桃与紫苏柰香两道凉果,精美的盘子边斜摆着三支精美的小叉子便于使用,一旁的豆蔻熟水散发着淡淡芳香。
 

    “准备匆忙,只有这些作为临时招待,您别见嫌弃,白茶快给老人家倒上。”冷山雁戴着玉蛇戒的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一下。
 

    白茶立马给马氏和师苍静倒上豆蔻熟水。
 

    马氏连忙摆了摆手,羞道“您能招待我们父子俩就是看的起我们这些苦命人了,哪里还敢嫌弃您啊。”
 

    “老人家,喝碗香饮子解解渴吧。”白茶将水递到他面前。
 

    马氏感激的捧着碗喝了起来。
 

    师苍静却一动未动,他看着桌上摆着的砌香樱桃,一颗颗鲜红的樱桃用蜜煎着,红得鲜艳欲滴。虽然樱桃如今以不是王孙贵族独享,但价格依旧不菲,普通家庭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在夏末时期,已经不是用钱就能买到了,必然费了一番大功夫。
 

    师苍静抬头,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冷山雁。
 

    他正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喝着豆蔻熟水,修长的指骨比玉碗还要瓷白细腻,扶桑花将他半遮半掩,花影斜映着他那双夺目的丹凤眼,眼尾纤长的眼睫低垂。一饮毕,他放下碗,懒懒掀眸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的褶皱。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矜贵慵懒,这是需要世界上最宝贵,最稀有的物质才能浇灌出来的气质。
 

    一瞬间,师苍静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牢房里说起糟糠两个字的时候,沈黛末的脸上会露出骄傲的表情。
 

    “莲花相公怎么不喝是不合口味吗若是不喜欢,家里还有一些鹿梨浆。”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师苍静的眼里带着火焰,对上冷山雁好整以暇的眼神。
 

    师苍静闷在胸口的火气已经快摁不住了,几乎是咬牙切齿“沈郎君,我早已不是莲花相公了。”
 

    他不喜欢莲花,恨极了莲花,那是他曾经待在泥沼的证据。
 

    “啊是我失礼了。”冷山雁的手肘随意的撑着椅子扶手,虽是在道歉,语气却似在笑“相公莫怪我如此称呼,早听闻你莲花相公的大名,却不知道你的姓名,你们突然造访,我提前没个准备,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请见谅。”
 

    他这样说,马氏立马维护道“郎君快别这样说,您没错,是我们没打招呼就提前过来了,原是怪我们。”
 

    马氏一把扯过师苍静的袖子就是一通教训“静儿,你怎么能跟救命恩人的夫郎如此说话,太失礼了。”
 

    师苍静难堪又愤恨地低下头。
 

    “老人家,也别责怪莲”冷山雁以手掩唇,表情有些懊恼。
 

    “静儿姓师
 

    ,名叫师苍静。”马氏连忙报上师苍静的姓名。
 

    “师公子。”冷山雁低睨着脸色铁青的师苍静,微微一笑“苦日子已经过去了,往后就是苦尽甘来了。”
 

    马氏叹了口气,道“您快别提了。之前许大户一倒,金玉瓯的下人们就不听使唤,我们静儿这些年攒的体积钱,被贴身伺候他的小奴卷走了一大半,如今只能”
 

    “爹”师苍静扯住马氏,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他已经被冷山雁羞辱地体无完肤,不想再让冷山雁知晓他更加窘迫的生活,再次被他羞辱。
 

    沈黛末正好送走客人,经过花园,看到自家郎君正在招待师苍静父子,就走了过去,听到马氏的诉苦,她下意识问道“小奴卷走了你们的钱,那你们以后该怎么讨生活呢”
 

    师苍静本就难堪的脸色,在听到沈黛末的声音后,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马氏听到沈黛末的声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沈黛末面前“大人多谢大人救了我们父子,如果没有您,我和静儿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这辈子都被许大户控制,永无天日,多谢您的大恩大德,请您受我一拜。”
 

    马氏动情地说着,还不停地磕头。
 

    沈黛末连忙将他拉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了激动的马氏,问道“老人家,您还没有回答我,你们的钱被小奴卷走了,往后打算怎么活”
 

    马氏叹气道“还能怎么办呢静儿会弹琴,我们就在街头卖艺吧。”
 

    “卖艺”冷山雁蹙了蹙眉头,看向师苍静的表情有些许担忧。
 

    他一边扶着沈黛末坐下,一边亲手为她斟茶道“说句得罪人的话,师公子仪容不俗,曾经又在金玉瓯里闯出了个名堂,贸然上街头卖艺,只怕要受不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