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鸿雪 作品

第154章 飞来横祸

邵勇的丰田霸道在与绑匪车辆缠斗中,前杠、后杠和大灯撞坏了,后挡风玻璃碎裂,送去4s店修理。邵勇无车可驾。局长体谅他,派警车和一个警察,护送邵勇到公安医院验伤治伤。

 公安医院距市公安局不远,一个相对僻静的院落,随处都是茂密的绿植。绿植包围着停车场和医院大楼。虽是公安医院,也对外开放。枪伤、刀伤、骨伤、软组织擦伤,自不必说,皮肤科在鞍阳也是首屈一指。

 邵勇身上都是皮外伤,除了多处红肿,就是两处划伤,并无大碍,可医生出于稳妥考虑,硬是让邵勇留院观察一宿。知道医生是好心,邵勇无语,只得从命。

 打电话通知春杏。春杏听闻就炸了,没过十分钟,人已经站在了邵勇面前。踩着高跟鞋,强抑心跳,满脸焦急。关门,上闩,不容分说,抓着邵勇胳膊,逼着邵勇脱衣服。虽是单间,可邵勇仍被搞得一脸懵逼。

 “快脱!你脱不脱?”

 春杏瞪着眼睛,威逼利诱。

 “干啥啊!老夫老妻的。这是医院,让人发现不好!”

 邵勇躲避着春杏的攻势,一步步退向屋角。

 “你想啥呢?满脑子乌七八糟!”

 春杏看着邵勇无助委屈的表情,扑哧,气乐了,“我是担心你嘛!不看看伤哪里了,你让我的心怎么放得下?”

 “哦!不是那什么啊!”

 邵勇嘿嘿着,一脸皮笑肉不笑。

 “还是我帮你吧!”

 春杏凑上前,伸手扒邵勇的上衣,“瞅瞅!又破又脏,也就是我,别人都怕脏了手脚!”

 春杏作出满脸嫌弃的表情,筋着鼻子,把邵勇扯破的夹克,扔在脸盆架上。

 “哎哟!轻点,疼!疼!……”

 春杏脱邵勇的衣衫。邵勇伸手格挡。

 “你就蟹吝吧!跟歹徒搏命的时候,没觉得疼吧?”

 春杏故意揶揄邵勇。

 “这不见着亲人了吗?”

 你有来言,我有去语。邵勇嬉皮笑脸,跟春杏贫嘴。

 邵勇被春杏脱了个精光,只剩一条内裤,春杏仔细察看了伤处,才放下心来。邵勇抓过衣服想穿上。春杏一把夺过,“都这样了,还穿?”

 “里面的还能穿!”

 邵勇再次伸手,去抢衣服。他实在不习惯在这里光着,好像四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让他产生一种婴儿般的感觉。

 “没破也不许穿!你心可真大!你不嫌秽气,我还嫌呢!”

 春杏嘟囔着,拽过邵勇的几件衣服出门去。临出门回过头,“我给你换身新的。你等着。可有一宗,我不回来,你不许放别人进来。”

 “天这么晚了,我跟你一起去!”

 邵勇习惯性往前走了两步。春杏转着眼睛,上下瞅了瞅邵勇。邵勇才想起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尕笑道:

 “不太方便啊!”一本正经,“天晚了,别走远,能穿就行。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啊!”

 春杏翻了一个媚眼,没说话,踩着高跟鞋,过了走廊。

 邵勇闩上门,上了床,把被子盖在身上。正想着复盘一下,电话却响了,“勇哥,没伤着吧!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学年轻人争强斗狠啊!”

 电话里是连双。邵勇不知道,自己出事没多久,连双怎么会知道?听连双的口气,八成是知道自己没啥事,所以,故意跟自己打碴镲呢!想到这,邵勇也没正经回答,“赶紧过来看我啊!别忘了,带两瓶桃罐头。我可是好长时间没吃桃罐头啦!对了,要真心地!”

 “ok!半个小时准到!只要勇哥说话,别说两瓶,就是两吨,我也给你弄去!”

 连双咯咯笑着。听邵勇说话气息饱满,中气十足,知道真没啥大事。连双把心放下,开车往医院赶。

 邵勇正愁待会连双来了,自己连件衣服都没穿,咋见人。手里的电话又突然响起来。邵勇瞅了瞅,像是马道明的号,他略一迟疑,心想,这都是谁传出去的,口风也太松啦!虼蚤放屁大点事,弄得四城门贴告示,这不是要多砢惨,有多砢惨吗?

 “道明嘛!这么晚了,打电话有啥急事?”

 邵勇镇静自若,拿捏着语气。

 “还有啥急事?你都四十来岁的人啦,咋这么不稳重?还跟愣头青似的,跟人家动手动脚。你进了医院,你说,我能不急吗?快说,伤着哪了?严重不?”

 马道明张嘴就是一串连珠炮,有贬斥,有责怪,有关心,有焦虑,有疼惜。不是真兄弟,不会着这么大急。

 “道明,你听谁胡咧咧。我多大年岁,还用你提醒我?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什么我跟人家动手?我是那样的人吗?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可又是为民除了一害。你不拍拍巴掌,还冤枉我!有你这么当兄弟吗?”

 邵勇劈头盖脸给道明一顿骂,想就此掌握主动,引领话题。

 “哟!不小心,又成英雄啦!咋这好事都让你遇上了呢?”

 道明在电话里戏弄邵勇。

 “屁话!被十个绑匪,拿枪拿刀地追杀,到你嘴里咋又成好事了呢?我说马道明啊,马道明,你上了回战场,是不是让炮弹震傻了?!”

 邵勇继续打击马道明。

 “一个打十个,那你没事吧!胳膊、腿啥的,没缺零件吧?”

 马道明听邵勇跟自己打哈哈取乐,知道邵勇没大事,放了心,也跟邵勇逗起闷子来,“公安医院是吧!半小时后,我一准到!”

 “滚!谁稀罕你来!”

 邵勇佯装生气,嘴里骂着马道明。

 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再次急振。邵勇拿起来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这是怎么的了?自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住院,可没出一小时,怎么好像全世界都要知道了?他压低声音,“喂!佟兰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老板!你在哪儿?伤的重不重啊!”

 电话里的佟兰,急得团团转,说话时带着哭音。

 “你听谁说我受伤了?我没事,好着呢!”

 如果电话可视,他真想跟佟兰视频,让这个心地善良的姑娘放心。

 “你在哪儿?我在街上打车呢?”

 佟兰急于想见到邵勇,迫切的心情溢于言表。

 “别!别!千万别过来!我啥事都没有,有你嫂子照顾,你就放心吧!”

 关键时刻,邵勇抬出春杏。他相信佟兰是个聪明的姑娘,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一定会知难而退。果不其然,佟兰头脑冷静下来,说话的语调由焦躁而变得平稳,“你说的是真的?”

 “见真人不说假话。你放心吧!天这么晚了,好好在家休息!”

 邵勇安抚佟兰,不让她过来。一个姑娘家,黑灯瞎火,打车过来,真是让人担心。

 “那,那,我明天一早再去看你。你住的那家医院叫什么名字?”

 佟兰语调轻柔,恢复了平素里的淑女形象。

 “不用,不用!明天一早我就出院了。我真的啥事没有!放心,放心,明天单位见!”

 好不容易劝住佟兰,电话又接连打进来,这回是家有,接着是栓子、柱子和贾大拿。一个个大惊小怪,刨根问底。邵勇没法,只好耐着性子,跟他们每个人讲一遍事情的大致经过。

 家有等人纷纷表示,要连夜赶往医院来看他。邵勇不想扩大事态,明令他们禁止声张,并要求他们坚守岗位。越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越要替自己管理好企业,这是对他最大的关照。

 适度的关心,如对春风,令人身心舒爽;可过度的关爱,如同进补。补品虽是好东西,可身体不需要,吃多了,反而成为负担。

 没等邵勇撂下电话,病房的门响了,同时传来连双的大嗓门,“勇哥,门怎么还闩上了?赶紧打开,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