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自己的同乡。
她中了别人的奸计，才对自己肆意污蔑，这一切都不出自她本心。
“我……奴婢……”小崔终于停下了重复的话，她哆嗦着嘴唇，往四周看看，迷茫而又脆弱。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一道平和的女声传来。
小崔侧眸看过去，只见王妃轻纱覆面，衣袂飘飘。
一双眼眸温润如水，却比水有能量，无端端地使人宁静。
小崔艰难开口道：“清醒，娘娘。”
林豆蔻点头道：“你中了神医谷的招魂引，这是剧毒，会腐蚀人的心肺，让你只会重复清醒时候听见的最后一句话。现在大夫给你暂时恢复了神智，你有什么遗言想说，你先说。说完以后，本王妃想要问你几句话，可以吗？”
萧吟知吩咐丫鬟搀扶好徐清泓，狭长的凤眸转向林豆蔻。
他一袭天青暗龙纹束腰锦袍，在冬日的暖阳下熠熠生辉，越发衬得他威势迫人，冷意纵横。
可饶是谁都能看出，此时他眼底有一抹不加掩饰的惊诧与欣赏。
即使是在绝境之中，迫切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林豆蔻竟是做到了先尊重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丫鬟。
让她先说自己想说的。
再询问她是否愿意配合自己回答问题。
这一点，莫说是他，就连许多专研程朱理学，号称温风大家的墨客，都绝对做不到。
这需要一颗从容的心脏。
小崔嘴唇颤颤，她磕磕绊绊地道：“遗言……奴婢，奴婢要死了吗？”
“恐怕是的。”林豆蔻有些遗憾。
“我……我没什么遗言，”小崔凄惨一笑，“我家就我一个了，我无牵无挂。王妃娘娘，您是个好人，从来没有人对奴婢这么说话让奴婢觉得自己是个人……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林豆蔻低叹一声，看着小崔逐渐灰败的脸色，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于是果断切入正题。
她指向神针，道：“本王妃想问你，神针，有没有在食盒里下毒？”
神针亦是紧张地看向小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