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问心无愧，大可以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他，可是她问心有愧。
林豆蔻错开眼眸，睫毛低垂，微哑着嗓：“你行事鲁莽，好在李小姐看着是个通情理的，只要她不向老太傅明说你这般无礼，想来皇上纵使不快，也抓不住你的把柄。”
“多谢嫂嫂为本王操心。”萧平楚侧首。
他的语气里含着难以忽略的笑音，林豆蔻恼怒地睨他一眼，道：“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本王自然笑得出来，看嫂嫂这副样子，本王只觉得……生动，有趣。”萧平楚淡淡地道。
这话有些过于亲近了。
林豆蔻微怔，她偷眼去瞧萧平楚，只见萧平楚面色如常，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她又安抚自己，或许是自己想多。
二人喝了一盏菩陀寺特供的檀茶，算是把菩陀寺的这场相看流程走完。
踏出菩陀寺的门槛的时候，夕阳的光斜斜照下，林豆蔻有些恍惚地伸出手，半挡在眼前。
她猜到这场相看不会顺利，却没想到萧平楚一改温润的性子，如此刚硬地拒绝了一位姑娘。
要说心里不开心，那是假的。
可若是说完全都是开心，也并不真切。
林豆蔻发觉自己的心已经浮在空中，很难落地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有好感的人是一位翩翩君子，面对任何事情都泰然温柔，很明显她错了。
萧平楚是个很好的人，却好像……
并非全然吻合于她想汲取的力量。
马车晃晃悠悠。
神针的声音仿佛是从天外传来：“娘娘，您在走神呀？刚刚和王殿下与您道别了好几声，您都没回应他呢。”
“是么？”
林豆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回府的马车内壁上，她干脆找了个更舒服的姿态，把脑海里的杂念尽数祛除，定了定神道，“你送李小姐走的时候，她还好么？”
神针苦涩皱眉，道：“她得了好大的没脸，脸色是没好到哪里去。但是李小姐教养极好，温柔细语地谢了奴婢相送。至于那跪在外面的嬷嬷，奴婢也敲打过了，叫她不得苛待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