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回过神，连忙将自己返回时在盾舰上的那个噩梦，以及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和他说了一遍，
疯狂毅文沉思一阵，随口又问：
“还有别的么？我的意思是，最近还有什么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牛山想了想，摇头道：
“好像……也就这件事，其他的倒也……哦对了，还真有！”
疯狂毅文看着他追问：
“还有什么？”
牛山连忙又将自己最近“无师自通”了很多语言的事情也说了一遍，最后又强调道：
“准确的说，不是我突然学会了那些语言，而是不管什么语言，在我听来都是非常清晰的九域话，而且好像我说什么对方也都能听懂！”
疯狂毅文越发眉头紧皱的盯着手里的陨石，两人沉默一阵，牛山小心的问：
“你也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么？”
疯狂毅文看着他问：
“这些事之前有发生过么？语言也好，所谓的预见未来也罢”
牛山想了想说：
“好像没有，预见未来的事，这是第一次，听懂各种语言也是在离开坦提克前突然出现的情况，之后就一直都能听懂，不管对方是谁，说的是什么语种”
疯狂毅文看看手里的陨石，突然问：
“你学过意大利语么？”
牛山一愣，摇头道：
“从来没学过”
疯狂毅文饶有兴致的看着牛山道：
“所以你现在也能听明白我在跟你说什么？”
牛山莫名道：
“当然，我们之间怎么会听不懂说什么？”
疯狂毅文笑道：
“仔细看我的口型”
牛山皱起眉头盯着他的嘴，疯狂毅文口型夸张的缓慢说道：
“我现在跟你说的就是意大利语，这太神奇了，对么！”
牛山心里一阵发毛，他之前还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现在才注意到，对方的口型和自己听到的发音完全不同，这种视听上的分离错觉带来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看着牛山惊讶的神情，疯狂毅文重新用联邦话说道：
“这下有意思了”
说罢，他朝不远处忙活的宋应喊道：
“宋应你过来，类似的情况在他身上也出现了”
牛山一愣，诧异的看着两人问道：
“类似的情况？宋应也是这样么？”
疯狂毅文回道：
“不完全一样，但是很像，一些之前没有过的情况渐渐发生了”
牛山好奇的看向走过来的宋应，宋应也饶有兴致的上前笑道：
“牛先生也发觉了么？它就像……一个朋友，时间越长彼此就越熟悉，然后就会解锁更多奇怪的能力”
牛山一愣，调侃道：
“你小子说的最好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宋应一脸茫然，疯狂毅文不满道：
“你在说些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别教他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牛山尴尬的点点头，托着下巴抱歉道：
“对不起，当我没说，你继续”
宋应点点头又说：
“它真的就像一个逐渐熟悉的朋友一样，最开始，只是默默的跟着你，然后，彼此开始有了感应，直到它开始能够明白你的想法，并做出回应！”
牛山皱起眉头一脸不解，疯狂毅文解释道：
“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么，我们用各种射线试图了解它的内部结构时，意外发现伽马射线改变了物质的微观结构，这正是超级电容诞生的过程，我们一直以为那是伽马射线的原因，然而最近我们发现，用很多以前就试过的射线照射宋应的陨石，都能达到这个目的，但是我发誓，之前这种实验我们做过无数次，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牛山茫然道：
“所以呢，这说明什么？”
疯狂毅文不满的说：
“还不清楚么，问题的关键根本不是伽马射线，而是现在这块石头明白，我们想要什么！”
牛山越发茫然，疯狂毅文继续说道：
“而且最近，我们在研究超级电容不被高压击穿的原理时，又意外发现，宋应通过这块石头，可以制作出让电子完全避免隧穿效应的材料”
牛山满脸费解的看着疯狂毅文：
“隧穿效应又是什么鬼？”
疯狂毅文郁闷的摆摆手：
“好吧，在你看来也许很难理解，该怎么跟你解释呢……这样吧，我们打个粗浅的比方”
牛山点点头，疯狂毅文伸手在桌上比划道：
“微观上，电子是以概率云的形式存在，就好比一个人，他每天有可能去公司，也可能去逛商场，或者去打篮球，每天他都有一定的概率出现在这些场合，我们很难确定他明天到底会去哪，但只要长时间观察，我们就会发现，他总会大概率出现在家和公司之间这条线路上，因为他多数时间都在上班，这条线路就是他的概率云主要的分布区域，我们可以近似的说，他存在于家和公司之间”
牛山点点头，疯狂毅文继续说道：
“所谓的隧穿效应，就是我们不希望他去往旁边的篮球场或者商场，希望他只出现在家和公司这条路径上，可是他总会有一定概率出现在那些地方，这很麻烦，而现在，我们竟然可以要求他，只出现在公司和家之间，绝不会跑到别的地方，他的概率云就被完全限定在了我们要求的路径上”
牛山恍然点头道：
“厉害，那你们还真是……嗜血的资本家！”
疯狂毅文不满道：
“我只是给你打个比方，我们也可以限定他只出现在篮球场！”
牛山摆手道：
“我明白，好吧，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
疯狂毅文愤愤道：
“知道现在限制计算机技术的主要瓶颈是什么吗？就是电子的隧穿效应和物质微观结构的塑造，如果我们能够完全控制这种能力，未来计算机的算力将获得巨大提升，甚至一个手机的算力就可以打败现在最强的超级计算机，事实上这种事过去已经发生过了，曾经的航天级计算机，还不如我们现在的智能手机算力强大”
牛山听到这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又略感失落的看着宋应说：
“你那块石头真好，能做这么多改变人类未来的事情，我这块……好像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宋应正感到尴尬，疯狂毅文摇头道：
“这不是一回事，之前在研究中我就发现了，你们俩的石头好像并不是一个类型的东西，现在还很难确定你这块石头的价值在哪，除了你刚刚说的这些，如果发现了什么新情况，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牛山点点头，转念又问道：
“之前跟你说过的，改变货币的事，有眉目了么？”
疯狂毅文略显为难道：
“那件事……太过奇幻，而且我只是听你说，找不到任何实际匹配的证据可以研究，这完全没办法理解，如果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再来告诉我吧”
牛山失落的点点头，想到疯子连之前的色卡实验都忘记了，这件事似乎也确实没办法沟通了。
自从货币恢复了原状，那个所谓的“毫”和大家相关的记忆就一起被神奇的抹除了，一如当初“毫”出现时一样，所有人都不记得货币原来的模样了……
想到这，牛山越发想念桃桃，她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自己一样，知晓整个变化过程的人，也是唯一能让牛山每念及此，不感到那么孤单的人！
夜幕下，海港远处的篝火周围，还有许多人在欢歌庆祝，
牛山站在码头岸边，眺望着浑然深邃的大海和夜空，心里默默念叨着：
桃桃啊，你到底在忙什么？大牛哥都已经成了加德勒的伯爵，你为何还不来见我！
……
跨越数百公里的漆黑海域，拉克亚省笼罩在神秘的宗教色彩下，
外人极少有机会登上这片加德勒西北端的大陆，
政府军曾经三次西征拉克亚，最成功的一次登陆，几乎已经打到了格拉基教会的圣地堪德林，
然而那也是最为惨烈的一次，整个拉克亚全民皆兵、全教借兵，政府军越是深入腹地，越是险阻重重，最终连西征总指挥官都惨遭暗杀身亡，那次西征最后也不得已草草收场……
自此，拉克亚成了加德勒各方势力都不敢染指的禁地！
位于拉克亚腹地的堪德林，是拉克亚的核心城市，也是所有圣教徒心中神圣的存在，
在堪德林北侧的一片平原上，有一个南北向、数公里长的峡谷，
这就是格拉基教会的核心圣地：神殿峡谷！
峡谷最南端谷底，有一片宫殿群落，都是历代信徒们先后修建起来的，
这些宫殿群落被称之为格拉基神殿，神殿峡谷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所有宫殿群落中，靠近最南端一处高地上，有一座占地最大的宫殿，叫做太古神殿，
这是所有神殿中历史最为悠久、也最为尊贵的大殿，
几乎所有格拉基教会的重要仪式，都在这座大殿前的广场上举行，而太古神殿也是教会最高领袖圣女的居所。
此时，夜幕笼罩下，神殿群落如同一个个匍匐在峡谷中的巨兽，
太古神殿前长长的阶梯上，四个身穿黑袍的身影正缓缓朝大殿方向走去，
他们抵达阶梯尽头，又穿过宽阔的广场，最终来到雄伟的大殿门前，
乌云遮住了月光，周围越发一片漆黑，
大殿门口守着两个同样身穿黑袍的身影，他们见到前来的四人，各自恭敬的弯腰行礼，
四人停在殿门前，最前头的一个中年男人，抬手掀开帽兜，眼神冷漠的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人，声音沙哑又低沉的问道：
“还活着么？”
守在殿门前的一人微微抬头，谨慎的回道：
“昨天应该就……已经咽气了！”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
“什么不朽圣女，和她母亲一样，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能挨到现在也算她不简单了”
对方弯腰低头没有说话，
男人看着他又问道：
“关于本教圣物的下落，她咽气前有提到过么”
那人再次微微抬头，谨慎的回道：
“并没有”
中年男人叹息一声，仰头叮嘱：
“进去看看吧”
“是，玛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