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大鱼


 左道术士是一群特殊的人,他们最初与先秦、秦汉时期的方士很有渊源,由于后来历朝历代统治者的打压,便逐渐转为地下。

 他们行事隐秘,组织严密,由于追求有别,加上修习的道术功法不同,又分为许多派别,对内皆以各种道门相称,

 对外则常以方士、云游道士、半仙、法师、巫师鬼师、祝由等身份掩饰,有的则因各种原因远遁偏僻蛮荒之地,近而影响了当地一些少数民族的巫术信仰,比如萨满、蛊师和各种巫师祭司等,再后来渗透到民间各行各业。

 由于这些人志存高远,专心追求他们的“大道”,在世俗中往往隐忍低调,不求一时一代的结果,所以他们与历朝读书人不同,

 很少沾染政治,也很少沾染功名利碌,像唐朝的李泌,本是左道门中人,只不过修道不成,才无奈从政。

 这样,无论史书还是民俗都很少了解他们的存在,但这也造成了他们在某些方面的被动,比如被污名后难以申辩――当然也可以说是不屑于申辩。

 而左道之术,则更是整个左道信仰体系的核心,是各道门的术士毕生探索和追求的东西,普通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些法术,

 左道术士皆有涉猎和研究,有的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很多人认为不思议的巫邪之术,那些传说中的禁忌和迷信,

 左道术士早以以此为目标而立门开派。本来,这些东西并无统一称呼,但民间口口相传以成印象,我只好泛称为“左道术”。

 左道术纷繁旁杂,包罗万象。虽然被舆论冠之以“邪端”,但真正的左道术并无正邪之分,只看修炼和运用的人。

 我曾得到过一本秘书,专讲左道术的体系门类,书中将左道术分为四大类别,即常术、明术、桀术和杂术。

 像服散炼丹、观星祈禳、符箓、策命之类即为常术;像降童、出灵、易影、幻瞳之类即为明术;

 而传说中的厌胜、蛊术、造畜、采生折割、蓄魂养鬼等,书中称之为桀术,其余不好分类的也有不少,统称“杂术”。

 而我,则是一个对外宣称专修明术,实则阴差阳错走上了桀术路的左道门中人,在我的修术生涯(为了和那些道观里的道士区别,

 不称“修道”)中,也接触过许多同道同门,其中有真有假,有正有邪,有些成了我的生死朋友,有的则成了生死对手,种种经历一言难尽,且容我慢慢道来。

 “快看,一条这么大的鲵鱼!”冯礼新指着水里。

 琮于和赵先生被这一声叫惊了回来,赵先生连忙和他分开,两人都朝水里看去,赵先生的脸上又飞满了红晕。

 顺着冯礼新手指处,只见一条又粗又长的黑影向远处游去,黑影的头就像蛤蟆一样又圆又扁,只是大了许多,身子像鱼却又长了四肢,

 一条巨长的扁尾正左右摆着。忽然,另有一条泛着条纹状红光的更大的黑影从旁边水草中横游过来,猛得咬向之前的那条黑影。

 瞬间,这两条黑影在水里绞在一起,像两条争斗的鳄鱼一样,那不停翻滚的红光在泛起了泥的水中忽隐忽现,又过了一会,两条黑影便沉到深处不见了。

 “红腹大鲵!”冯礼新看着水里忍不住击掌叫道,“我居然亲眼见到了这种怪物!”他回头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赵先生,又看看她腰间的玉佩,点着头说“怪不得,这蠢物以为那是自己的猎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