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上天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不然人就不会分三六九等了。

    他出身金贵，那么一切的风光就该是他的。

    孙章出身低贱，他就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寒姒在一旁听了许久，到此处时已经忍不住连连摇头了。

    “都说我妖族狠毒，但现在看来，人心鬼蜮更加可怕啊......”

    仅仅是因为嫉妒，仅仅是因为孙章天赋好一点，宫少廷就能如此残忍。

    残害同族，毫无悔意。

    对于她的嘲讽，其他人都没说话。

    包括跟随宫少廷的那几名马仔也全都沉默了，无法反驳。

    算起来，其实他们也算是帮凶。

    毕竟有些事，宫少廷不会亲自去做，肯定有自己的爪牙。

    而且即便没有动手，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甚至因为胆怯而帮着宫少廷隐瞒了一切。

    他们也是杀死孙章母亲的一把刀。

    所以面对寒姒的嘲讽，他们无力反驳，因为他们知道的行为同样恶劣。

    孙章此时跪坐在地上，眼眶里不断地涌出血泪，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无法握住剑的那只右手。

    最让孙章崩溃的，不是他到现在才知道真相。

    而是他在知道了真相之后，却无法亲自为母亲报仇。

    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除非......除非他甘愿堕入魔道！

    就在他崩溃之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章抬起头来，一脸茫然。

    林烨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前方飞扬跋扈的宫少廷，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此时你若入魔，你的妻儿该怎么办？”

    孙章闻言，浑身一震。

    是啊，他现在已经有家室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还在等着他回去。

    他的孩子，还在等着他从神墟内带出引心莲拯救。

    他若是入魔了，他们该怎么办？

    “可是、可是我......”

    孙章哽咽着出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绝望、崩溃，可是又无可奈何。

    若是不入魔，就无法为自己的母亲和曾经的爱人报仇。

    可若是入魔了，那么他现在的妻儿又该何去何从？

    林烨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曾经你没有做错什么，但已经失去了挚爱和亲人。”

    “可如今你若是真的入魔了，那便是你自己的选择，难道你要选择辜负你的妻儿么？”

    “仔细想想，日后你的妻儿该如何自处？”

    孙章的身体在原地疯狂颤抖，林烨知道他现在是何等的纠结。

    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等着他归家的妻儿......

    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踌躇和纠结。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你现在不能这么做。”

    林烨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看着宫少廷，直接向前一步，眼中充斥着冷冽的杀意:“你的仇恨，我感受到了。”

    “你的仇，我帮你报。”

    “你放心，我会把亲自手刃仇人的机会，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