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抱着上官浅上了马车,正想将人放在软榻上,低头却发现她似乎早就睡着了。
上官浅的小脸上红晕未消,长睫低垂,红润的嘴唇微微有些肿,少了睁开眼时勾人心魄的媚态,却像一只乖巧的小白兔。
她白藕似的手臂像八爪鱼一样挂在宫尚角的脖颈上,宫尚角轻轻掰了几下,发现怎么扯也扯不下来,只能就这么抱着上官浅坐在了软榻上。
原本应该“睡着”的上官浅,暗自勾起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她其实一直都清醒着,方才也听到了宫尚角说要查封青楼的命令。
这个青楼很明显就是无锋的据点,宫尚角不过是来此地寻她,竟能仅从几个疑点就判定这里有问题,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细致入微的洞察力和当机立断的决断力。
她原本还在想着之后要怎么将这里端了,既然宫尚角替她办好了,也就省掉了一个麻烦。
只是,虽然这个据点被查封了,但无锋肯定还不会善罢甘休,那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无锋高手,也一定还会继续潜伏在旧尘山谷。
另一个让她比较担忧的地方在于,既然宫尚角已经怀疑了这个青楼,那势必也怀疑了她,可为什么他却丝毫没有打算处置她?这可不像他一贯的风格,不会是要带她回去秋后算账吧?
上官浅正出神地想着,前行中的马车却突然开始不断颠簸。
街市上仍有许多出来过节的百姓,马车行过繁华街区,不免就要走走停停,即便马车上铺设着软榻,也还是让车上的人感受到了些许颠簸。
马车一停一开的同时,怀里的温香软玉便会上下或左右颠弄几下,让宫尚角刚刚压制下去的燥意又逐渐起了苗头。
宫尚角垂头去看,怀中的人虽然睡得不太安稳,但到底还是没醒,应该感觉不太出来自己的变化。
隐忍了一路,马车终于停在了角宫大门口。
宫尚角抱着人下了车,才跨过门槛,就远远看到了宫远徵的身影。
宫远徵等了宫尚角一晚上,终于听到他回来的声音,立马便出来迎接。
“哥!”宫远徵一边喊着,一边欢欢喜喜地跑了出来。
但是,他的笑意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他几乎立刻就看到,他哥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手里还提着一盏小兔子花灯,那花灯小兔看起来乖巧可人,就像那女人平日里惯常的伪装。
宫远徵在他哥看到之前,将手里的龙灯藏到了身后。
“远徵,你怎么在这里?”
宫尚角看到宫远徵站在廊下不动,便迈步穿过庭院而来。
宫远徵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中,不让宫尚角看到自己脸上落寞的神情。
他开口,语气还是如常:“今夜元宵佳节,想着来找哥哥一同赏灯,既然哥哥还有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宫尚角没听出什么异样,想着将上官浅送回房间,再出来见宫远徵。
“你先去书房等着,我一会出来。”
宫远徵依然站着不动,没应是,也没应不是。
直到宫尚角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才慢慢地将手里的龙灯提到面前,讽刺地勾起了一抹笑,径直走出了角宫大门。
这边,宫尚角抱着上官浅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正腾出一只手想开门,却听得怀中的人幽幽地说了一句:“公子,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