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纪丛风说。
“所以你借着薇拉的手把自己推了下去。”
纪丛风低低地笑了一声，自嘲的意味浓厚无比。
“封晚，你做事一贯如此。”
“从小到大，每一次都是这样以自己为筹码。”
封晚紧抿着唇不说话，脸色苍白。
“就那么讨厌我吗？”纪丛风忽然轻声问道，夹杂着痛意的低沉问话像是在问封晚，也像是在问他自己。
“没有。”一直不说话的封晚很快否认道。
“没有讨厌你。”
怎么可能讨厌他？
当下的反应，更多的是觉得累了，不想继续了。
万念俱灰的痛苦让封晚几乎不想再去争取什么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自己掉下去的？”封晚轻声问。
“应该不管是薇拉自己还是当时在场的和真平翼……都有告诉你，是薇拉推我下去的。”
“十五。”封晚终于转眸看向纪丛风，“你是不信任我吗？”
“电话里你声音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纪丛风说。
他的大手落在了封晚的脸上，轻轻划过她的五官，动作轻柔。
“不是不信任你。”
纪丛风又轻笑了一声，“是太信任了。”
所以几乎能够预判到封晚的每一个行动。
即使已经想要用那样决绝的方式让自己坠落下去，封晚也要利用最后一道关卡把薇拉拉下水。
薇拉不是想要杀她吗？那封晚就让她如愿！
封晚红了眼睛，下意识别开了视线。
“那你别翻旧账。”
纪丛风说什么不好，非要说“从小到大”。
纪丛风蹙眉，“什么叫翻旧账？”
封晚不依不饶，“你刚刚就在翻旧账，明明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一定要在我每次出错的时候翻出来说吗？”
说完这句话，她就发现纪丛风没再开口。
视线偏过去对上了纪丛风的眼睛，那双眸子晦暗不明，光落进的瞬间会被暗沉的眸光吞噬。封晚看不清他的情绪。
两个人忽然保持沉默了很久。
“封晚，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纪丛风轻声说。
十四年前太过久远，那时的纪丛风才十周岁不到，第一次追杀令已经让他身心俱疲，遑论什么“初恋”。
纪丛风说过，封晚才是他的初恋。
“所以我是不是不应该介怀？”封晚自嘲道，“是不是因为那是你的过去，我就连过问的权力都没有了。”
“你的所有过去都在我眼前遮了黑色的帘子，你不想告诉我。等下次再出现一个人站在我面前，说她跟你连孩子都生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把那些当作无关紧要的过去？”
“你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只想把我排除在外。是你觉得我不值得信任，还是你觉得我没有资格知道你的一切？”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自以为好意的‘保护’，实际上都是一次伤害？”
“纪丛风，别这么自私。”
“如果换成那个人是我呢？如果是我的过去不能让你知道呢？如果是我身边时不时会冒出来一个男人，告诉你我和他的过往在你之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