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稚童随 作品

第98章 朝堂上

捂着还在生疼的拳头,很快,墨望清两人被与季芊琴等一同进入了大殿,压抑着心头的那股肃然更甚。

 这里变了许多,殿内的地面换由打磨后的黑色大理石铺成,其上的纹路仿佛浑然天成,倒映着周遭的沉郁装横,莫名给人以眩晕之感。

 而那装潢中实则还留有玄机,单是墨望清粗略扫视,便注意到了不下十门弩台与上百窥机,与雕纹结合得浑然天成,纵使是她都不由得感慨巧妙。

 这些都是千机阁做的吗……

 此刻,鲁桓王还未到场,墨望清便向四下望去,只见齐辙已然站到了位于王位右下侧的位置,而王位左下同样站着一道修长笔挺的身影。

 那便是鲁相赵信长赵大人。

 “我记得这人好像是浩然宗的……叫陆辰来着?”

 墨望清听到云仙先在身后这般喃喃着。

 殿中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啊。

 她眼神一沉,正看到那个满脸坏笑朝这看来的太监。

 “王上到!”

 伴随着宦官的高喊,一位身着华袍头戴冠冕的男子昂首走了进来,气度凝重,步伐稳健,众人赶忙伏身行礼,而墨望清又听得云仙先玩味地念叨一句:

 “叶子辰……”

 “众卿平身。”

 鲁桓王(叶子辰饰)语气漠然地回荡在殿中,淡淡地瞥了眼墨望清,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这时,开始有大臣上前禀报。

 “启禀大王,三石港税银……”

 这个朝会比预想中的还要亢长,鲁王但正是因为亢长,萦绕在墨望清心头的那种灰暗显得愈发沉重,直到她听见季芊琴的声音:

 “大王,有关伐楚之事,臣认为还需要再作商议……”

 “季大人,伐楚之事已定,如今已没有再商议的必要。”

 她甚至还未说出整句,就已经有个老臣打断了她。

 “臣……”

 “季大人,这也是几月前当着众卿之面你所默许的。”

 又一次打断,季芊琴与那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峙,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又来了。”

 朝中有官员无奈喃喃道。

 不过这也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了。

 自从季芊琴两年前被提拔为司空后,朝中就总体以其与赵相为中心分成了相对保守的季党、总领朝局的赵党与那边都沾一点的中立派。

 其中中立派当然最少,平日里就属其它两派最不对付,无论何事都要争上几回。

 但伐楚一事应在几月前便以赵信长与齐辙赞同、鲁王点头而告终,不知为何季党又旧事重提,莫非还想凭借这事给赵相使绊子不成?

 有些官员这般想着,心中暗道其他老狐狸暂且不论,季大人应当不是这种人才对。

 “几月前臣可还不知道赵相在背地里捣鼓了这么出啊。”

 季芊琴冷笑一声,躬身向鲁王一拜,

 “大王有所不知……”

 她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有关危火架构那骇人听闻的破坏力与汝宁村之事尽数告知了鲁王殿,言语间满是愤慨。

 墨望清能听出其中有不少她润色后的部分,但言语中的情感大多都是发自肺腑,那绝不是伪装。

 听了她一席话,朝堂众人皆是动容,但还未等若有所思的鲁王开口,赵信长党派的一个大臣已是淡然出声:

 “季大人宅心仁厚卑职实在佩服,但战场上最忌仁心,对敌军的仁慈便是对我军的残忍,齐大人能发明出如此神异之器,我等应当高兴才是。”

 “荒谬,你可知一旦投入此等火器,会造成多少伤亡?这还不论对地区的永久破坏……”

 以两人为首,两党大臣再度以口水对轰起来,殿中一瞬间仿佛变成了闹市,墨望清霎时间只觉得诧异,没想到鲁国朝堂竟是这般儿戏。

 这样想着,她又看向那座于王位上的鲁王,只见身为国君的他竟摆出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好似对此视若无睹。

 “好奇怪啊……”

 墨望清不禁喃喃自语,而似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始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云仙先突然凑到她身边:

 “什么好奇怪?”

 她瞥了这个家伙一眼,看他一副好奇的模样,又想起在宫外他莫名其妙向季芊琴打听自己与鲁王旧时的黑历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关你什么事?”

 “你的事当然与我有关了。”

 云仙先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墨望清却误会了他话语中的意思,俏脸上飞上一缕绯红,刚想说什么,又听到他接着说,

 “如果这鲁王还记着他当年追求你不成反被揍的往事,现在出现在你身边的我岂不是很危险?”

 墨望清瞬间被气得眉头直跳。

 而朝堂上的吵闹还没平息,就当双方争执不下时,一个齐辙派的大臣干笑一声,出言缓和:

 “啊,说起来今日还有贵客到场……”

 墨望清精神一振,就见鲁王从那种似醒非醒的状态中缓缓睁眼,视线茫然挪动间,最终落到了她的脸上:

 “本王险些忘了,墨……什么来着?倒是有一副好皮囊,看着还怪眼熟的,清肌玉肤,容华可爱,真乃尤物……”

 “咳,大王。”

 鲁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嘴角含笑:

 “闻你为墨家钜子之女,应为墨者之流?本王犹记数日前尔等曾来殿上闹过一回,今时又有何话想说?”

 咦?竟然只说这些吗?

 墨望清本都准备好迎接这鲁王的冷嘲热讽,却没想到,对方竟意外的正常。

 但万众瞩目下,她也顾不得多想,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拜,直截了当道:

 “大王,鄙人此次前来自然也是为了楚国之事。”

 此言一出,顿时在朝堂上引发不小的骚动,不少赵派的大臣自然明白了她的来意,眼神转为不善。

 鲁王也是有些惊讶,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故作不解:

 “楚国?不过一个弹丸小国,不足为患,汝又有何想说?”

 刚刚朝堂上都吵得翻天了,这会儿装傻还有什么用啊。

 墨望清心中腹诽道,面上淡淡一笑:“在此之前,鄙人还有一事不明,请教大王。”

 鲁王一愣,不知是出于什么情感大笑道:

 “人人都说子墨子天纵奇才见多识广,汝身为其女竟还有困惑之事?”

 “鄙人有一个邻居,家有良田千顷,更有朱玉百万,偏偏看中了一个穷书生保暖的草席,非要将其杀死夺席,还拿出火炬焚了他全家,您说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