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要离开沈长宁的。
留在她的身边,只会给她带来数之不尽的灾难。
“很抱歉,还未来得及同你道一声离别。”
只能以这种方式,短暂而又突然地出现在她身边。
不过没关系。
他只看一眼,待一会儿就够了。
“阿宁,你究竟要何时才能想起我?”
他既希望她能想起来,却又在害怕她会想起来。
过往的记忆,总归是残忍的。
她好不容易什么都不记得了,好不容易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了。
若是有朝一日想起来了,又该是何等的痛苦呢。
“没关系的阿宁,想不来就一辈子都别想起来了。”
那嗓音,犹如春风拂面,轻轻落下。
温柔地将她包裹。
她睡得很沉。
“可是阿宁,你一定要记得自己的诺言,你说过,要纳我为夫。”
“莫要再次食言了。”
“阿宁,若是你这次食言了……”
他声音微微一顿,似乎染上了些许的悲伤。
那双眼睛,似碎了无数的星辰在里头,明明破碎不堪,却又好看极了。
若是这次也食言了,那么从今以后,他真的就再也无法出现在沈长宁的身边了。
他要去往自己的世界,去忏悔,去赎罪。
与她,终其一生,都再无半点可能。
“阿宁,记着一定要来找我,莫要食言,一定莫要食言……”
他若回不来景朝,便只能等着沈长宁去找他了。
他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两国身份的鸿沟。
若是沈长宁前往夏朝来找他,必然是受不了一遭血雨腥风的。
“阿衍!”
沈长宁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她梦见谢衍最终的下场是死无全尸。
他就那样碎在了自己面前,一点儿神魂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