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向前方的囚笼，正对着冰棺的位置。
地上还有许多铁链的碎片，就是在这里，她的父亲，被囚禁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景帝凌辱。
即便是死了，景帝也不想放过一具尸体。
“母亲……”
纤长却布满了伤痕的手轻轻抚过冰棺。
而当景帝听着从她嘴里吐出来的两个字后，浑身大震。
他腹部没有流血，即便被贯穿也没留下。
因为沈长宁给他服了凝血的药物，否则，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她不能……不能让景帝死的那么痛快。
她要让他在她母亲面前赎罪忏悔。
“女儿不孝，认贼作父多年，不知母亲竟就在长宁身边，即便是死，也不得安生。”
隔着冰棺，她细细抚摸着。
眼神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的双亲一直以来都在她的身边啊。
阿衍说，燕行止成为尸傀后，意识并没有完全消散，他有时候是会清醒的。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这里。
意识清醒时，他原本是可以逃离玄机楼，逃离这座皇城的，可他知道，他的妻子在这里，他不能离开。
他要是离开了，他的妻子就只有一个人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令人作呕的皇朝里。
最后即便是只留下了一具尸体，她也不曾被放过。
沈长宁微微闭眼，想到这般状况，她心痛如刀绞。
原来……
父亲不肯离开，是因为母亲在这里。
阿郎说，言灵术可以看到死者生前的诸多事情。
她能看，却又不忍看。
“长宁，你……”景帝颤抖着唇，此时此刻，他也意识到了，沈长宁怕是知道了一切。
从那一声母亲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一切了。
“砰！！”
沈长宁抓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在冰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