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沈长宁见到了这些孩子前所未有的恶毒的一面。
她从不曾知晓，原来一个孩子，也能恶毒到这种程度。
“小阿衍，早些去景朝吧。”
“去了景朝，那里会有一个叫做沈长宁的姑娘。”谢衍还是那样，蜷缩在枯草堆上。
他的脸上除了冷淡，似乎就没有别的表情了。
没有属于孩子的纯真和浪漫，冷漠，冷到极致的冷漠。
一双漂亮的琉璃眼泛着明亮的光泽，她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眼眸。
“阿衍，那个叫做沈长宁的姑娘……”她顿了顿，喉咙里忽然就堵塞的厉害。
她本来想要告诉小谢衍说，她不是故意想要伤害幼时的他的。
她只是听信了太多太多……
但这些听上去，都像是在为自己洗白，苍白无力，倒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便是说了，他也听不见的。
她就坐在枯草旁，低头看着身边的孩子，他太安静了，从来到这里，沈长宁几乎没听见过他说话。
除了吃下毒馒头那一晚。
“阿衍，去景朝做质子好不好？虽然……虽然沈长宁对你很不好，她会拿鞭子抽你，会让你跪在雪地里，会不给你饭吃，可……可她不会喂你吃毒药。”
“也不会……”越是往下说，沈长宁的声音就越是哽咽了起来。
强烈的心酸涌上心头，一滴滚眼的眼泪落下。
正好滴落在小谢衍的脸蛋儿上。
孩子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那一瞬，沈长宁瞪大眼眸，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但小谢衍没有别的反应了。
那滴眼泪也消失了。
沈长宁苦笑了声，将将那一瞬，她竟然在奢望小谢衍能够听到她说话。
她果真是魔障了，竟然糊涂到这种地步。
她不过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