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哭陆庭安就要蹙眉。
“姨娘。”他摁住赵氏的肩膀，认真说：“兄长昨夜逃出诏狱，已经伏诛，人头正挂在城门口示众。”
“至于母亲……昨夜小院儿失火，已经被烧死了。”
陆庭安不想他的母亲在生活在幻想中了。
幻想着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刚从教坊司里出来的赵尽欢。
那时的宁国公，还是疼爱她的。
她也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哪怕是做妾也心甘情愿的。
可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是薄情的。
就连陆庭安也并不能保证自己是个专一的人，如何能去保证别人？
“死了？”赵姨娘瞪大了眼睛，像是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一样：“都死了？”
“嗯，都死了。”
“陛下特意赦免了儿子和姨娘您的流放之苦。”
“那你父亲呢？”赵姨娘眼里满含泪水：“陛下都赦免你我母子二人了，为何就不善心大发，连着你父亲也一并赦免了？”
陆庭安：“……”
“姨娘，父亲犯的，是谋反的大罪，是要诛九族的，圣上免了我和您的死罪，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
如何还能去求其他的。
赵氏一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状态，陆庭安当真是怕极了。
所以他从小就很乖，从不敢惹了姨娘生气。
因为姨娘从不会打他骂他，更不会责怪他淘气难教，只会怨自己出身不好，给不了陆庭安更好的。
便是整宿整宿的哭，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那长公主呢，你去找长公主啊，你同长公主，不是向来交好的吗？”
“母亲！”
陆庭安忽然一声厉喝。
一声母亲，将赵氏从混沌中拉了出来。
母亲……？
她是妾室，是姨娘，所以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唤她一声母亲，只能唤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