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国师大人!
他怎么也来凤仪宫了?
“长宁,起来。”
景帝面沉如水。
“儿臣不敢,儿臣方才惹恼的母后,此番便跪着听训谢罪了。”
那头,浑身都笼罩在白袍之下的祁连铮眸色沉沉地看向沈长宁。
她低着头,却能感受到祁连铮在看她。
那眼神似要将她洞穿。
“朕何时说过要训你,起来吧。”
“儿臣谢父皇不训之恩。”
沈长宁起身,乖巧温顺地站在一旁,并未看向祁连铮。
“长宁,去国师那边坐着吧,国师大人说,也有许久未曾见过你了,竟不知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景帝语气温和地对沈长宁说着。
沈长宁手心冒出了冷汗。
许久未曾见过她了?
明明前些日子刚刚见过,这几日施粥,他也是见过的。
又何出此言?
以往国师都是很少出现的,一年到头,除却天坛开启,为万民祈福的日子,他基本都是在玄机楼里。
近日来倒是频频出现,让沈长宁不得不怀疑,祁连铮是不是知晓,自己是重生而来的人。
但她又完全摸不透祁连铮的性子,若是知晓的话,前面两次,他明明都可以直接杀了自己的。
当然,祁连铮不杀她也许是因为沈永安的缘故。
两年之期还未到,她若死了,沈永安这辈子就都没有成为凰女的机会了。
但他其实还可以有更多的手段。
如此,囚禁。
她知晓祁连铮多的是手段,但现在,祁连铮却好似并不曾透露出对自己的杀意来。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总觉得祁连铮对她还另有所图。
且他那日潜入自己的闺房,他是大景的国师,何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宁宁。”
见她迟迟没有过去,祁连铮抬眸,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她是不喜欢那样的眼神的。
每每祁连铮看向她时,她都好似觉得祁连铮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那种眼神让她背后发寒。
他像是恨不得要将她扒皮拆骨般,瞧瞧她这具躯体里藏着的灵魂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那双眼睛,好似能洞穿人的灵魂。
沈长宁抬眸,平静无波地看向祁连铮。
缓缓道:“儿臣已经大了,也早就不像幼年时,总会想要看国师大人的纸鹤了。”
沈长宁轻轻一语,便是在告诉景帝和祁连铮,她早非以前那个,随随便便用一颗糖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小孩儿了。
以前她总是吵着要吃糖,现在已经不大爱吃了。
至少在祁连铮面前是如此的。
“的确是长大了。”
他轻呷了一口凤仪宫的茶水,大概是喝不惯,只抿了一小口,眉心就狠狠地拧了起来。
楚皇后还跪在地上,脸色发白,身躯颤抖。
“宁宁昨日夜里,在何处?”
他忽然开口温顺沈长宁。
问的还是夜里。
沈长宁垂眸,遮挡了眼眸里的冷意:“自是在公主府,国师大人问本公主这个,可是觉得本公主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
她倒是会反客为主,率先问祁连铮了。
昨日夜里,自然是在和阿衍颠鸾倒凤了。
还需要问吗?
当然,沈长宁也不害怕会被祁连铮知晓。
反正她想要的只是自己的命而已,她和哪个男人颠鸾倒凤,与他何干?
外头的人不都是把他称作无情无欲的仙人么……
但在天司院,她可是瞧得真真切切的。
无情无欲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