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
少年虽清瘦，双臂却格外有力，抱起沈长宁不费丝毫力气，轻轻松松。
“公主演够了？”
他很是粗鲁地将人扔在了床上，似乎连多碰一下她都嫌脏。
又抱来一床崭新的被褥直接扔在她脑袋上，那动作当真是不温柔。
“演够了就睡，莫要再折腾了。”
自己则是用旧被褥去一旁的木榻上睡。
贝齿轻咬下唇，她今日乖的很，但真没有闹腾，说睡就睡，连谢衍都觉得有些意外。
可到了半夜，才是真正煎熬的时候。
他不知道自己今夜是否会入梦，一直未敢睡着，极力保持着清醒。
可床上之人，似又陷入了梦魇。
“阿衍，疼……好疼。”她在床上低声啜泣着，那嗓音似怕打扰了他，一直压抑着。
谢衍转过身去，企图忽略她的声音，他知道沈长宁爱演戏，那便让她演个够吧。
“阿衍，我真的好疼……”
“我的腿好疼。”
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点点呜咽，谢衍猛然睁开双眼。
腿疼？
谢衍迅速掀开被子，卷起她的裤腿，借着屋子里炭火晃动的光，才看清楚了她的腿。
许是在外头站久了，冻伤了，一进屋子就开始烤火，冷热交加，这会儿原本那白皙的腿竟是有些红肿，还有淤青。
她蜷缩着，身子在瑟瑟发抖。
谢衍脸色铁青：“既知道疼，又为何非要来寻我？”
他刚从万佛寺回来，根本不知道沈长宁在外面等了多久，一直敲门未曾回应，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进来瞧瞧吗？
也不至于在外面被冻成这样。
想着她白日里那费尽心机忽悠那两个嬷嬷时的精明模样，怎么到了他这里，脑子就没了？
谢衍又哪里晓得，所谓精明，是给他看的，不精明没脑子也是给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