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大人 作品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第2页)


 他等着婉言将一切说清楚,便在沐雪沉难看的脸色下微微抬手,连结印都不曾,只一道淡淡的灵力,便让婉言无声无息地灰飞烟灭。


 做完这一切,他看都没看沐雪沉一眼,身形如消散的金雾,转瞬无影无踪。


 沐雪沉耳边只留下他冷冰冰的两个字——


 “跟上。”


 他不敢耽搁,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婉言消散的地方,闭了闭眼御剑离开。


 他并未得到师尊的责罚,但他知道事情不会就这样过去。


 只是在师尊看来,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云步虚现在有什么要事做呢?


 其实也没什么。


 他甚至都没怎么思考。


 只要稍微一动脑子,就会想到红蓼对座下弟子起过的色心,干过的蠢事。


 更会想起,自己是如何被她这样蠢笨的狐妖给吃干抹净的。


 可有些事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


 他一直都知道红蓼很恶劣,身上有很多缺点,但所有的缺点都在她一片赤子之心下显得微不足道了。


 但现在他知道了她身上发生过的事,其实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她对他那些甜言蜜语,所谓的真情,究竟几分真几分假,都需要重新判断。


 他该庆幸吗?至少她对他没有用上对沐雪沉的手段。


 若她一开始就硬来,下药,他们根本不会走到今日。早在她动手的时候,就会死在他的护身玉佩之下。


 不知不觉就到了那座熟悉的灵山。


 他立在云端往下看,入目便是曾与她住过一段时间的洞府。


 他忽然发现,那里的一草一木,在他记忆中都格外鲜活。


 甚至连半山腰她摸过鱼的湖他都记忆犹新。


 实不该记得这些。


 妖族,还是狐妖,本就性情浪荡没有真心,记得与她种种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在得偿所愿、发现他不是软弱可欺的凡人之后,她不就逃之夭夭了吗?足可见她的劣根性。


 这样一只妖……这样一只妖。


 云步虚漆黑的眼眸里金光一闪,忽的朝下掠去,速度之快,连沐雪沉都窥不见分毫。


 沐雪沉落入林中看了看恭候许久的水如镜,两人见过礼后,后者问道:“怎么不见道祖。”


 沐雪沉蹙眉望着一处:“师尊他……像是去找什么了。”


 他说的一点没错。


 云步虚的确是去找什么了。


 他在天上,视角辽阔,比底下的人更容易发现红蓼的存在。


 他可真是低估了她,竟然还有胆子回到这里来。


 前一秒云步虚还在想,这等粗俗不堪用情不专甚至水性杨花的狐妖,实在不值得他浪费精力过多思虑。


 与她发生过的事是他默许,也不能全怪到她身上去。最初的救命之恩哪怕不是必须,也确实存在。事到今日,她既然已经跑了,那就最好能躲一辈子不被他看见,否则他……


 否则之后还没想好,他就看见了红蓼。


 她出息了,都会用法术遮掩容貌了,可惜道行太低,所有的隐匿在他眼中都荡然无存。


 她眉心属于他的莲花印记特别刺目,云步虚看着抱了小黑狗想要逃离灵山的窈窕背影,所有想法都变了。


 放不了的。


 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要好好惩罚一下这只风流浪荡的狐狸精,让她明白自己的行为错得有多离谱。


 红蓼根本不知道在自己后面追到的是云步虚,她还以为是水如镜,所以危机感没有那么强,表情纠结,心事重重。


 啸天缩在她怀里,看她这样不禁琢磨道:“大王您想什么呢?不会是惦记着后面那修士吧?”


 他如临大敌地在她怀里扑腾:“大王您可别想不开啊!以前那个凡人也就算了,这次的可是个修士,看起来我们加一起都不一定是对手,这若是玩脱了,咱俩都得祭了!”


 红蓼气结:“是你在想什么才对,我在你眼里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那可是仙盟盟主水如镜,看那排场你还认不出来吗?轿子!注意那个洒金的轿子!我是疯了才会惦记他!”


 ……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挺疯的,她前不久惦记的甚至是仙盟盟主都够不上的仙族大boss。


 “大王这么一说,我好像记起来了,难怪总觉得那轿子的出行方式像是哪里听说过。”啸天吓得使劲往她怀里钻,“大王您快点,我怎么觉得周围好冷,我们好像要被追上了!”


 红蓼无语得很,哪里用他说?她已经极速前进了。


 可水如镜好像忽然变强了很多,怎么越跟越近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飞速拉近,红蓼正想回一下头,突然眼前一花,跌入一道白色的灵阵之中。


 “狐妖红蓼。”一个缥缈遥远的声音幽幽道,“妖王召见。”


 红蓼声音都没发出来,身影就消失在妖王对妖族的召唤法阵之中。


 当时云步虚的手几乎已经快要碰到她了。


 差一点。


 就差一点。


 他看得出来带走她的是妖王法阵。


 云步虚停在空中,广袖一挥隐去身形,灵山之中无人可感知到他的气息。


 妖王召唤阵留下的余威也完全触碰不到他的存在。


 她最好别是妖王派来的。


 若她真是妖王的手下,过往种种,就不再是仅仅是他与她之间的事了。


 时值此刻他才很肯定——他不想杀她。


 哪怕她那样恶劣,做了那么多挑衅他规则的事,可他还是不想杀她。


 他可以轻描淡写不置一词地将婉言灰飞烟灭,却不想就那么送她去死。


 她最好别逼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