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得了个没趣，却硬是要在口头上扳回一局：
“一天天的到处拈花惹草，蔡德利，你那些莺莺燕燕没有一卡车是拉不完的吧？”
蔡德利哼哧一下笑了，反唇相讥：
“不喜欢莺莺燕燕，难道喜欢你这种黄脸婆？”
蔡夫人瞬间又炸锅了，拿起眼前的餐具哐当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蔡德利，你王八蛋！”
蔡德利一句话都不肯让：“我王八蛋你又不是才知道！”
“蔡德利，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这么多年，你这条狗命当初都是我救下来的，你究竟有啥资格对我不好！”
蔡老夫人一个劲儿在旁边规劝，左边劝完劝右边，眼泪都急出来了。
蔡德利四平八稳地坐在餐桌前，慢悠悠点燃了一根烟：
“我就是看在你当初救了我的份儿上，才惯着你这么多年。”
“不然，你真当我没办法让你净身出户？”
“杨翠花，我蔡德利刀口舔血大半辈子，这人世间啥样的肮脏事儿没见过？啥样的狠戾手段我没用过？”
“我不在你身上使狠招，你心里清楚我的底线在哪里。”
如此一本正经撂话的蔡德利，杨翠花其实是害怕的。
甭说闹腾了，她连哭都不敢哭，跟只受了冻的鹌鹑似的瑟缩着脖子站在餐桌旁。
“大龙上飞机前特地跟我说了，让我劝你尽早去医院瞧病。”
“我虽然不晓得你生了啥病，但我觉得孩子一片孝心是对的。”
“家里又不缺钱，你生病了就尽快上医院治病，甭给我耽搁成癌症。”
“你要真发展成癌症，甭说咱家开煤矿的，就是开金矿的都没辙！”
蔡德利这种身处高位、大男子主义严重的传统老爷们儿，指望他说贴心话、哄人关切人，还不如砍他两刀来得痛快。
用三十年后年轻人的话来说，这就是个“爹味”十足的老爷们儿！
蔡夫人其实是听进去了，但她还是哭着嚷嚷：
“你是不是早盼着我得癌症死了？”
她也就兔子蹬鹰一般随口嚷嚷了一下，没想到的是蔡德利竟然回道：
“是！你要真病死了，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该给你治病的钱我都有，是你自己不去，还能赖我？”
“呵，你要真得癌症死了，我转头就迎娶门当户对的小寡妇，哼！”
蔡德利将没抽完的半支烟丢到地板上，起身一脚蹂灭，拂袖离去。
徒留蔡夫人在背后捂脸嚎啕大哭，蔡老夫人赶紧上前抱着哄：
“翠花啊，快甭哭了，大利不是个东西啊，妈替你打他、妈对你好……”
蔡德利混到如今这个身份地位，就算老娘挥舞着鸡毛掸子抽打他，也无法做了他的主。
……
司辰家，奶奶正挥舞着鸡毛掸子抽打大孙子：
“给我站住！往哪儿跑！！！”
司辰仗着腿长蹭一下从地上跳起，越过茶几蹦到了沙发上：
“奶奶甭打了！七姑自己跟我要的飞机，不是我要给她哇！”
“上那巴黎参加时装周原本就是她怀孕前既定的行程，不是我撺掇她的。”